样的门派尚好,那些小门派和散修的人,此时东撞西闯,已然全无章法。方漓被同一个人撞了两回,只得躲了开来,再往上空看去,这一看,全身血液仿佛涌上了脸——那化神高手这次的一剑,正是向这个方向挥来。
方漓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剑,却一动也不能动。恍惚间竟然想到了守院跟她说过的剑意。
这一剑的剑意笼罩四周,压得她连一步也迈不出。这就真正的高手过招,凭的不是招式,而是剑中真意!
撞了她两回的那个男子绝望地闭上了眼,嘴中还在念念有词,不知在祈祷着什么。方漓死死咬住唇,一瞬不瞬地盯着上方。
死就死吧。
幸好……那个人……她已经离开了。
蓦地,众人耳边剑吟声不绝,城中又是一道剑气斩出,正迎向来犯之剑。方漓只觉身上一轻,威压不见,周身却是寒气涌起,半空竟有点点雪花飘落。
剑意之威,乃至于此。
那个撞了她两回的青年这回没有再跑过来,也愣愣地看着天空,突然哭了出来,眼泪没落地就凝成了冰。
方漓只觉手心湿漉漉的,这时才后怕起来。驻地中还有高手?可他为什么之前不出战?
空中那名化神高手显然也是一怔,一时竟没再出手,在空中冷笑:“原来到底还是有准备,那就手底见真章吧!”
正作战的己方高手不知得了什么暗号,除了之前就迎战出去,已被对方化神真君有意引开的几位之外,忽地全撤了回来,连祁远都被人帮忙架了一招,一起带了回来。
一时间局面有些诡异,远处,敌我数名化神高手战作一团,驻地外一名化神期的大敌带着几个元婴、出窍真人俯视下方,己方却默不作声,将人手全撤了回城。
敌方那人情知不妙,意欲速战速决,低喝一声,待要再出剑。
城中忽起一剑。
漫天雪花大如席,扑打在方漓脸上,她隔过迷乱飞舞的雪片,见一剑如惊鸿,如闪电,眼中还残留着那一剑的光影,剑气却已消逝。
雪尽落地,空中已无一人。
祁远不多时就找了过来,师兄和师姐没回来,不过祁远说看见他们了,他们在统一行动,在城中四处剿杀落单的敌人。
方漓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还有点发直。祁远深为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我懂,那一剑太惊艳了。”
他啧了啧,回味了片刻:“一个化神,四个元婴,一剑斩落,过瘾!”又想了想,“我再吃一百多年的肉,大概也能做到,就是没这么一剑解决看起来神气。”
方漓回过神:“什么?”
“去,你没听我说啊?”祁远没好气地改拍为捶,“你也别发呆了,我刚才听你们的人说,出手的就是你们天璇宗的,叫什么任苒的。你认识么?”
“任真人!”方漓这回真的吃惊了,“他只是出窍期,因为受伤不能晋入化神,还是我们丹华峰的峰主,炼丹术长老以下第一人——你真的没听错?”
“真的没听错,就是他。”祁远嘀咕着,“真有这么厉害的人?他要是能升入化神期那不是更可怕了。”
方漓摇摇头,不明白。她还在想着那濒死的感受,想着绝处逢生时那一剑的惊艳。
“我好像……突然很想学剑术。”
“不奇怪,今天过后,很多人都想学剑。连我都动心了。”祁远跟在她身后,不知从哪个被踩翻的摊位上找到一个完整的灵果,一边啃一边说。
原来一切终究要落在实力上才能有继续。方漓抬起头,在心里默默地想。
她想学剑。
战后戒严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才结束。方漓路上就被要求回到营地里不得随意走动,祁远倒是因为出阵的一战被视为己方的前辈高人,十分自由。方漓就拜托他帮忙去看一看钱玉江和其他人的下落,好在她认识的人都没事。
对方那一剑落下,到底还是造成了不少死伤。阵破后敌人攻入又是一场混战,互有伤亡。到第三天恢复自由之后,方漓走出屋门,就发现冷清了许多。
她准备去炼丹,但王师兄先找来了通知她:“今天不用炼丹了,收拾东西,准备回青珑界。”
“打完了?”她问。
“嗯。昨天我们的人已经把对方最后两个驻地攻破。也是为了毕其功于一役,这边才没留人。”王伯崇感慨,“邪门外道就是邪,他们就算打下我们这里也没用了,却还是要在撤退前抽调人手来这边杀人,为的仅仅是出一口气,报复我们。”
这种邪门的思路令人想不到,也是他们这次真的大意了,若不是任真人一剑破敌,这次真的是要惨。
“师兄,任真人不是出窍境吗?前天真是他出手?”
“嗯,听说情况不太好,昨天已经送回去养伤了。”说到这个,王伯崇脸色沉重起来,“任真人是服了丹药才出手的,经脉和丹田都受创严重,也不知道……”
方漓听得心也揪了起来。
她这批人又等了五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