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德听到这个消息时,刚刚灭了达延汗一支精锐,战士们意气风发。
信鸽往南飞去。
朱厚接过信,颠了颠,还有些分量。
春日江风暖,朱厚照轻轻展开信笺,忽然片片绯红迎风而起。
“阿照,北境安定,无需挂心。长江之南,终可收复。及,宣府漫山花开,寄往南去,谢君心意。”
“是桃花!”儿高兴的大喊。
朱厚照握住掌心两三瓣馨香,远望长河浩浩汤汤。
夏日来临时,长江却突发洪水。连日暴雨水涨,南岸尽数被淹。
然朱宸濠却只是布兵北战,任凭洪水淹了村落市镇。此举一发引起了民愤。
而江北虽也有水患,却是朱厚提早便想到了此事,提前安排下去,竟也无什么太大损失。
于是在一个夜晚,江南百姓自发出城,助剿匪军渡江。及王守仁伤势大好,骑兵突袭,再度将叛军逼往江西。
天险已过,往后便是平川丘峦,易攻难守,加之民心已散,王守仁领兵不过五十余日,在一个秋夜端了宁王叛军的大营,生俘朱宸濠。
王守仁将人押去南京。
那时朱厚照正与儿在秦淮河一短舟上,看着一切如旧的金陵城,哪怕是秋日,都带着令人愉悦的松快。
“堂兄……”朱厚看着另一侧匆匆乘舟而来的州府巡按数十位官员,低声道:“烦人的又来了。”
朱厚照戳了戳他的鼻子:“怎么说话呢,毕竟是朝廷命官。”
儿扯出一个微笑:“他们表面上顺着皇上,是为国为民的好父母官,实则私下里,勾心斗角做的脏事情,也是不少的。”
朱厚照淡然:“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但如果纠结于他们的挣来抢去,就不是皇上了。皇上要做的,是能看人,用人。用好人才是重要的。至于那潭浑水,你只需要远远站着,看他们就好。”
朱厚照上前去,官员远远下跪,口呼“吾皇万岁”。只留下朱厚一人在不远处,思索着堂兄方才那一番话。
重犯朱宸濠收押在南京天牢。
昏暗的地门敞开的瞬间,腐朽的苔藓味掺杂着血腥气涌上来。
朱厚照面色阴沉,一步一步走向最里面。
昏黑的柱子上捆着铁链,犯人须发散乱,低低垂着头。
听到脚步声,朱宸濠轻轻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掠过垂落面前的糅杂碎发,射出凶狠的光芒。他嘴角勾起人的恶意,等朱厚照站定在他面前,他突然笑出声。
朱厚照打量着宁王。
“哟,昏君来了。”
朱宸濠轻轻开口,夹杂着嘶哑的气声,在狭小的囚犯宫里回响,不觉令人毛骨悚然。
朱厚照听到这个称谓并不在意。
“你有什么想说的?”
“有!想说的可多了。”朱宸濠大大咧咧,一抬头,牵动身上锁链“叮叮当当”,在牢中又是一阵盘旋。
“朱厚照,你是不是觉得,杀了我,你就赢了。”他晃了晃脑袋:“像你这种不学无术荒淫无度之人都能做皇上,朱家的天下,要到头了。”
朱厚照轻提嘴角,冷声一笑:“你是觉得,你做了皇帝,划出北境十六州,朱家的天下,就安然无恙了是么?”
“哈哈哈哈,那是达延汗傻。”朱宸濠癫狂一般,探着头咬牙切齿:“我怎么可能会把我朱家的疆土划给一个蛮子。很早之前,苗疆的毒就顺着商路,往蒙古去了。”他咧开嘴:“对了,这个法子,还得谢谢你的好玩伴刘瑾,没有他,我也想不到给你们下毒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