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上来扭她,杨坚怒火中烧,一脚踹翻一个,目光阴鸷,“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朕想打个人哪个敢拦着!嫌少你便再受二十大板!朕看谁敢拦着!”
“拉下去!少了一板敢欺上瞒下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两人之间的事,只有他们两人最懂,现在外人劝是劝不动的,说什么都容易弄巧成拙。
贺盾苦笑一声,也不用人拉,自己出去了。
宫里头两人吵起来,贺盾在外头受着板子,听杨坚气急败坏地吼他为天下之主,为何受制于人不得自由,吼独孤伽罗大惊小怪奇妒无比,脾性恶毒丑陋,吼这么多年他已经受够了……
那句尖酸刻薄杨坚说哪句,贺盾只觉这些话入耳比打在身上的板子更让人难以忍受。
婢女仆人都被石云请出去了,仁义宫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板子敲打皮肉的声音。
卫戍虽是留了手,但杨坚在里头,他们也不敢太过分,皮开肉裂定是有的。
打完贺盾疼出了一声冷汗,昏昏沉沉趴着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不一会儿杨坚铁青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盾怕独孤伽罗担心,晃了晃脑袋勉强提了提神,踉跄着爬起来,两个卫戍不敢扶她,目带歉意为难,“得罪了,太子妃……”
贺盾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了,轻声道,“你们去保护皇上,莫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两个卫戍忙不迭行礼告退了。
宫里素心素衣垂着泪过来扶贺盾进去,贺盾见石云脸色煞白额头冒汗,给他把了脉查看了伤口,让他去找太医拿药,石云应下了。
独孤伽罗面色惨然,握了贺盾的手,看着她嘴唇抖动,苦笑了一声道,“三十好几的人,倒是挨了一顿揍,丢脸了,是母亲连累的你……”
贺盾莞尔道,“朝里的大臣胡子花白还得受着,额,父亲大概就是想出出气,母亲您看父亲打大臣,不捶个半死不罢休,这次气成这样,赏了我板子,我还活蹦乱跳的,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哈哈。”
石云领着人进来收拾宫殿,悄无声息的,连染了血的垫子一并裹出去了,清洗了地面铺上新的毯子,干净洁白,崭新喜庆,恍如先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独孤伽罗自是看出了贺盾是强撑着想让她宽心,拉着她泪光涌动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涩声道,“你别怪他,是母亲一时冲动打死了人,闹出了人命……你替母亲受了这一罪,是母亲对不起你,原本是想让你来把那女子救活,不曾想是不成了,大概老天也觉着我恶毒善妒,非要我因着这些肮脏事受着这样的罪过……”
“他打了你,过后定是要后悔的,阿月你莫要怨恨他……”
这时候了还担心她会怨恨杨坚……
贺盾心下酸涩,握住独孤伽罗的手腕给她把了脉,轻声道,“母亲莫要挂心,我知道的。”
独孤伽罗身边的女医拿了药给贺盾治伤,上完药,便和素心等人退出去了。
独孤伽罗未说话,贺盾便在一旁安静的陪着,直至独孤伽罗平静下来,说是累了想歇下,嗯了一声陪她一道躺下了。
贺盾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她是趴着,脑袋枕在手臂上,听独孤伽罗说话。
独孤伽罗似是被抽干了力气,声音低得听不见,“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遇上这么一出,我若半年前走了,倒也清净,这一生也清清白白。”
贺盾听得心里涩痛,情爱伤人,若不能做到,便不必承诺。
伤了独孤伽罗的是当时情投意合的山盟海誓,杨坚犯过一次错,信誓旦旦地保证过,独孤伽罗原谅了他,如今却又故态复萌。
贺盾握着独孤伽罗冰冷僵硬的指尖,捂到暖和的被褥里,给她顺着经脉缓解她的痉挛僵直,闷声道,“父亲很爱你。”
“爱又有何用。”独孤伽罗凄然一笑,椎心泣血,“不妨碍他想尝鲜,当年相信了他是我傻,我早该料到的,他能忍一时,克制一时,能克制一世么……”
贺盾是心疼她,翻了个身,凑过去抱住她,独孤伽罗深吸了口气,止住了泪,拍了拍贺盾的背,止住了泪,朝贺盾道,“阿月,你记着,男人生而好色,阿摩若给你承诺,你也不要信,不信,将来发现的时候,就不会痛不欲生,阿月,你是个好孩子,母亲不希望你走母亲的老路……”
“嗯。”贺盾趴在床榻上心如刀绞,握了握独孤伽罗的手,将眼里的水汽逼退回去,闷声道,“母亲以后搬来跟我和阿摩一起住罢,还有杨昭,他成日念着想皇祖母,今日还要大哥带着他来仁寿宫看望母亲,母亲同我们一道住罢,莫要再回这伤心之地了。”
独孤伽罗倒是笑了一声,拍了拍贺盾握着她的手,微微失神地自嘲道,“孩子说什么傻话,我们身为女子,总是不能自如,我是一国之母,吵过闹过哭过,得打起精神来去给皇帝道歉请罪,天下人看着,否则剃发修行再不过问尘间事,倒也是个好去处……”
她心气郁结于心,气怒伤心,不是长寿之相。
贺盾心里忧急,叮嘱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