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教材”——《女则》《女容》和《女德》,真想撞墙死了算了……
“五小姐,五小姐!”
“啊?”
“上课怎可以神游天外,要专心致志。”
“哦。”
“将我刚才讲的背一遍。”
“这……”我可不可以不背?
早知道我就不学那么快了,反正我本来就只想认认字便算了的,别的东西吃上辈子的老本应该足够。这里的象形字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难,不到三个月我就把《开蒙》和《习语》学完了,虽然字写得还很难看,不过自己读书已经没问题,大不了再翻翻字典。
基础课讲完了,梅老夫子开始为我准备“专业课”,于是我的好日子到了头,开始忍受无尽的荼毒。唉,应该把《开蒙》学上一年的。
“五小姐。不要以为天生聪颖就可以目空一切,没错,你是我教过的最聪明的孩子,可你还如此年幼,又是女子,这样不听教化,高傲自满,将来一定……(此处省略12000字)……你父乃当朝宰相,文人表率,可你……(此处省略7800字)……”
我真想把耳朵塞住,这老头子教训起人来没有大半个时辰根本不会停!
“……明白了吗?五小姐。”他终于停下喝茶了。
“明……白了……”有气无力。
“好,那将我刚才讲的三从四德背上一遍!”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行啊,听着。三从,就是未嫁父从,即嫁夫从,夫死子从。四德,就是不准对我耍酷,不准让我吃醋,吵架你要让步,挨揍你要挺住……”
“噗——”梅老头把口里的茶水全喷了,我娘特意给他准备的“丝云片”啊,老爹想喝都没有,浪费了……他嘴唇发青双手颤抖,指着我无辜的眼睛,连咳带喘的控诉,“朽、朽木不可雕也!冥顽不灵,真是冥顽不灵!”
唉,我不是故意的嘛,以前班上的女生都这样讲的……老先生,老先生,你不会有心脏病吧?挺住,要挺住……喂,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戒尺?不会吧,要打我吗?不要,你这老头居然欺负五岁小“女”孩!我,我跑还不行么……
于是,发生了一个年过半百的白胡子老头和一个小孩的追逐防御战。
我说,您老是“当世鸿儒”,要注意形象!
“住手!”一声断喝救了我。
只见张备、郑静和太子推门进来。他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来得太好了……
“欢欢!”张备跑过来,把我从桌子底下拉出来护在怀里,郑静也站过来挡住我。
太子满面威严煞气,手执扇子指着梅老头的鼻子大声说:“谁让你打她的!”
老夫子正在气喘,见几个半大孩子不知从哪钻出来阻止他教育学生,更加生气:“你们几个娃娃,好没教养!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居然抱着她,还不放手!还有你,我是她的夫子,她是我的学生,我管教她是理所当然。”
“管教归管教,你怎么能打她!再说欢欢那么乖,怎么会做错事!”
“我把她从小抱到大,爹娘都觉得很好啊。”
“欢欢要是有错……先生说她就好,请不要打……”
“原来欢欢每天这么受欺负,怪不得瘦了!”
“我要告诉娘亲。”
“欢欢乖,不哭……”
“……”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老夫子白眼直翻,呼吸不畅,马上就要厥过去了。我赶紧爬起来请罪:“是欢欢不好,是我不听话,先生不要生气。你,你打我好了……”
“欢欢你怎能这么说?”
“就是,欢欢。”
“欢欢……”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这么吵啊?”老娘推门进来,奇怪的看着乱作一团的书房,“备儿,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吃饭了没有?还有你们两个小家伙,吃了么?”
“夫人好。”
“张夫人好。”两人给我老娘问好。
“夫人来得正好。”老夫子开始控诉,“这个夫子,我是做不下去了。”
老娘一惊:“梅老先生,怎么了?欢儿惹您生气了?”老夫子刚要点头,老娘接着说,“不会吧,她从小到大都很听话的!”
老夫子又要翻白眼了。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说:“夫人有所不知,小姐虽聪慧,但不知从哪里学来,歪理颇多。她不从教化,不行正路,常常言出歪论,实在是……”
“哦?”听夫子说得如此严重,老娘严肃了,她看了看我们,担心地说,“请夫子详细说说,她如何不听管教了?我好说她。”
终于有人帮忙,老爷子精神抖擞:“五小姐歪批圣人词句,污蔑梅兰菊竹,就拿刚才来说,我教她三从四德,结果她居然说……”他把我说的重复了一遍,居然一字不错,老爷子记忆力还挺好= =但是老娘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老娘由担忧变成微笑,又由微笑变成大笑:“呵呵呵呵,欢儿真的这么说?太精辟了,我一直想找个说辞但不知怎么表达,今天终于知道了。嗯,‘不准让我吃醋,吵架你要让步’,真不错!对了,欢儿还没学诗词呢对吧?居然就懂得押韵了,真是聪明……”
梅老夫子终于晕过去了= =而我的求学生涯……也在此告一段落,终于不用再学什么女德,阿门。
老爹听说此事之后,哭笑不得,直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老娘难得没有反驳,还很自责的说她一时冲动耽误了我的“淑女”之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