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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祭祖算是办完了,既然办完了,那么该吃的也都吃上。
冯怀冲侍立的太监打了个手势,太监端来个乌木托盘,托盘里头摆着一只白瓷小瓶。小瓶子里头就是宣和帝吃用的药。
宣和帝闭眼养神了好会,才开口道,“送来吧。”
冯怀亲自端起药瓶,拔了塞口,倒出里头的一颗丹药。下头送来‘寒潭春’酒,以酒送服。
过了个把时辰,宣和帝浑身发热,两三个模样标志的宫女垂首走进来,只见着太监把两边锦帷放下来,不多时里头就露出浪声艳语。
冯怀没心情听这活春~宫,悄悄退了出来。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殿外廊庑檐下挂着的铁钩子上都已经挂上了风灯。一排工整光亮垂挂在夜色里,“就看这批人里头,有没有幸运的,能怀上个龙种,要是肚子再争气点,生个皇子,那就更妙了。”
这话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听的曹如意跟着直啜牙。
“冯爷爷的意思是扶持个人?”
冯怀高深莫测的笑,“这可不能,后宫里头,论宠爱,没有人能和齐娘娘相提并论,就算扶持出个人,要是没几分真本事,恐怕也长久不了。宫里头能比齐娘娘还厉害的女人不多。”
这话已经是对齐贵妃很高的评价了。
曹如意拿不准这位爷的意思,他心思如海深,不仔细琢磨的话,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通透。
“皇爷是个好旧的人,旧人伺候自己这么多年,又生养了这么多儿女,功劳苦劳都有,一时间说话没个分寸触碰了逆鳞,但教训教训,见着她知道厉害,也就放过了。”冯怀说着朝着廊庑那头走了过去。
宣和帝这边已经没有他的事了,真等到有事,下头太监会跑过来告知他的。
“那冯爷爷的意思是……”
“既然暂时拿不动她,那就干脆先叫她难受会子,瞧个热闹也好。”冯怀说着勾唇一笑,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里头盛满了绫波,好模样的人,哪怕使阴下绊子害人的时候,那张脸都是极美的,尤其他从内而外透出一股书卷气,越发不见阴狠,柔言细语,像是和人说着什么好事一样。
做再缺德的事,他还是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样。
曹如意看在眼里,心里头直觉得可惜。这么玉一样的人,偏偏做了太监,下头没了根,成了个残废。厂公这样的人儿,在宫外,只要在街上露个脸,保证大姑娘小媳妇都趋之若鹜。
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口,恐怕冯怀把他也一起下了西厂灵济宫的大牢里头。
宣和帝在行宫宠幸了几个宫女。那几个宫女不是宫里带来的,都是原先行宫里头留守的人。
这些个宫女不像京城宫里头的宫女,被管束的和木头棒子一样,敲都敲不出声响来。模样活泼娇艳,别有一番野趣。吃到嘴里觉得新鲜,回京城的时候,一块跟着带回去了。
齐贵妃回到翊坤宫里,枯坐了整个晚上。得宠后,就见不得别的女人得宠,何况她这个得宠多年,生养了好几个皇子公主的呢!
一夜下来辗转反侧,早上一起来,揽镜自照,愕然发现自个嘴角的纹路都加深了些。眼里血丝密布,吓得她坐在绣墩上,都扛不住。
“娘娘,要不要去请皇爷……”
后头的老宫女给她出主意,齐贵妃缓缓摇了摇头,“上回一时不慎,没有摸清楚皇爷的道,要是再鲁莽,到时候可就真的糟糕了。”
她坐在那儿,瞧着镜子里头略显憔悴的容颜,目光沉了沉,“一动不如一静,胡乱动作露出破绽,还不如暂时蛰伏。”
宣和帝归来,宫廷里头一如平常静寂。朱承治的处境比之前好也不好,坏也没继续坏下去。
不过已经不叫他在御前站着了,叫他继续读书去。皇子读书的地儿不仅仅只有他,还有个朱承泓。
一个十五六,一个才七岁。把这兄弟两个放到一块,简直就是故意折脸呢。
宝馨踮着脚尖瞧着,心里咒了一万遍,宣和帝最好吃□□吃到死。那些个奉道官给狗皇帝多炼制些好丹药。宝馨坚信有真本事的能人是不屑于给皇帝炼制□□的,到宫里来的都是一些有点旁门左道的本事,又眼红荣华富贵进来的。
弄出来的东西,十之八、九都输糊弄人的。真要细算,不过就是春~药或者是那些个重金属的玩意儿。吃多了会吃死人,至少把人给吃出个残废。她就希望宣和帝最好吃春~药吃多了,得个马上风,或者是直接厥过去。
只要宣和帝人一倒,事情就好办了。
可惜,她瞪着眼等宣和帝死,那也只是想想。这狗皇帝就是活的无比的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