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一点……”

屋前的空地上，米斯蒂娅正战战兢兢地进行一项古老的练习。中午的阳光对于夜行性的米斯蒂娅来说显得略微刺眼，这更加大了她用筷子夹起桌上豆子的难度。就在米斯蒂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的让一枚豆子老老实实呆在两根木棒中间，并且开始向作为目的地的碗里进发时，背后传来的一声不冷不热的“喂”吓得她一抖，连带碰翻了身前的桌子，豆子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米斯蒂娅身后的灵梦一脸无奈：“不能镇定一些吗？”

“啊……不……”米斯蒂娅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她原本以为灵梦把自己扔给姜尚后，自己能暂时舒缓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完全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灵梦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灵梦“唉”了一声：“鸟的脑子能装的东西也太少了——或者说你不想要了？”她举起手中的袋子，里面的绿色块状物清晰可见。米斯蒂娅脑海中“嗡”地响了一声：“灵梦，难道你是特地……”

“不过看你的样子很不乐意见到我嘛，所以我还是别当这个好人了。”

灵梦话音刚落，米斯蒂娅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对不起！我知错了啦！”

灵梦拼命压住上翘的嘴角：“那要怎么样道歉呢？”

“呜呜……唱歌？”

“拒绝，等你有明显的进步后再说。”

“那……我没有别的办法啦！”

灵梦原本想直接把绿豆糕给米斯蒂娅的，但她又觉得看着米斯蒂娅这样左右为难是一件挺有乐趣的享受：“那我就直接提条件啰——嗯，先想想……”

“不带这样的啊喂！”米斯蒂娅豁出去了，她害怕灵梦又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点子，“就当我答应的条，条件，灵梦你就马上说行不行？”

“好吧——嗯，去人间之里给我买茶？”

米斯蒂娅呆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了？”

灵梦点点头：“没了。”

“那个，那个啦……”米斯蒂娅挥动着手，“灵梦，买茶叶要钱的啦……”

灵梦挺意外：“你还知道买东西要钱的？”

“那是常识吧！”

“咳，有难度的事情才抵得上这东西嘛。”

米斯蒂娅嘴角抽搐着：“不是单纯的跑腿吗……”

生气了？灵梦看着垂下头的米斯蒂娅——关系别弄的太僵，还是见好就收吧——想到这，灵梦把袋子举起：“好啦……”

灵梦本来想把绿豆糕递给米斯蒂娅，但她又害怕万一米斯蒂娅尝出味道，察觉到异样，于是一本正经地开口：“先特别提醒一下，这东西不可以细细品尝，必须一口气吞下去才可以，知道了吗？”

“咦……我知道了。”

“还有，一天一块就够了哦。”灵梦觉得自己不能再天天都出现在米斯蒂娅面前，不然米斯蒂娅迟早神经衰弱，留点距离对双方都有好处，“另外，你一个早上都在夹豆子啊？”

“没有，刚刚才开始练习的。”事实上，清晨时姜尚在叫醒米斯蒂娅后径自去拆了村子里的一栋房子，只花了一个时辰就让房子变成了一堆木料，速度之快让米斯蒂娅瞠目结舌。姜尚倒不以为意：“这和庖丁解牛是一个道理。”

米斯蒂娅当然听不懂：“什么解牛？”

“就是杀牛。”

米斯蒂娅绞尽脑汁也没办法把杀牛和拆房子联系在一起。姜尚把木料堆在一起：“是个很老的典故，‘庖丁为文惠君……’，就是说有个厨师杀牛的样子已经熟练到让观看的人觉得是一种享受了。”

“这种事情也能成为享受吗？”

“‘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哪，动作都能和音乐和上，当然是一种艺术。”

米斯蒂娅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屠夫和着音乐杀牛的场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姜尚打断了米斯蒂娅的幻想：“别想那么多，去屋子里把桌子搬出来……我们开始上课。”

灵梦听完米斯蒂娅的描述：“都学了些什么？”

“那个，我也不知道……”

“不出所料，果然是笨蛋。”

米斯蒂娅又气又急：“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好像没有灵梦想让我学的东西……”

什么叫“我让你学的东西”啊……灵梦一边想一边继续问：“那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就是，好像是……讲故事吧……”

“哈？”

“真的是说故事啦……”米斯蒂娅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灵梦你别生气啊……”

灵梦不明白米斯蒂娅到底在急什么，事实上，米斯蒂娅的逻辑是这样：灵梦听了自己的歌后带着自己来这里学习——灵梦觉得自己的歌不好听要自己学歌——所有与歌无关的事物都会引灵梦生气。当然，米斯蒂娅是不可能把它条理分明描述出来的，何况现在她已经害怕到大脑短路了。

灵梦坚持怀柔路线：“好好好，我不生气。只是说说上午你学的东西啊。”

“嗯，是说以前的故事……好像是以前的博丽巫女和神社里的恶灵斗争什么的……”米斯蒂娅发觉灵梦没有不满的样子，话语也流畅起来，“还有去突然出现的遗迹里探险，啊，还有和朋友们一起去魔界等等……”

“你能记住那么多还真是难得呢。”

“啊……”米斯蒂娅的内心开始哀嚎：完了完了，灵梦一定觉得我把心思全放在其它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