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时,房门正巧被推开,她的眸光和男人锐利如鹰的眼神对个正著。
凌韵儿瞧见高飞的模样,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他身上那件银灰色西装染著一大片鲜血,血迹就在他右边的肩头上,触目惊心。
但他似乎不以为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迳自走向附设的小吧台,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仰头就是一大口。
「你……你……」凌韵儿不确定自己想说些什麽。
高飞又迅速地扫了她一眼,目光调向门边,几名西装笔挺的大男人就立在门口。
「飞老大,那两个香港仔太过分了,说好大家坐下来谈,他们竟然来阴的!您看,要不要联络尖沙咀那边的兄弟,今晚抄家伙去踩烂洪福门的场子?」代表发言的那位仁兄,块头和金刚有得拚,都是肌肉纠结的硬汉。
高飞又喝了一大口酒,沉沉地开口:「叫尖沙咀那边稍安勿躁。石头,我要你想办法从那两个香港仔口中套出内幕,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光是洪福门我还不看在眼里,要揪,就要抓住最大的那一只。」
之前说话的大块头用力点头,承诺道:「这件事就交给我,飞老大,我向您保证,今晚就会让那两个家伙老老实实的招出来。」
高飞瞳中闪过冷酷的光芒,淡淡命令:「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您肩膀上的伤……」
「小事。死不了。」
「那您好好休息。」
站在门外的那群大汉,好几个对著愣在一旁的凌韵儿示意,似乎要地帮忙照顾高飞。
凌韵儿则是一头雾水,没办法反应,就见房门再度合起,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他和她。
气氛有些吊诡,两人没有交谈,她瞪著他,他则是倒了第二杯酒,又咕噜咕噜猛灌。
「你、你这样子真像个酒鬼,你知不知道?」凌韵儿还没意识过来,话已经冲口而出。
她脸蛋发烫,却见他还是猛灌酒,忍不住再度开口:「你……你不是受伤了吗?还流了好多血,饮酒过量可能导致伤口恶化,你不知道吗?」
高飞原本要再倒酒,闻言双手一顿,拿著空杯子把玩起来,凝视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彷佛想将她看透。
「你……」凌韵儿咬咬唇,「你干嘛这样看我?」
他薄唇勾起笑。「我发现,你竟然在关心我?」
凌韵儿一怔,脸蛋更红了。
「你少臭美。我才……我才没关心你。」
「是吗?」
「当然!」
闻言,他放下杯子,缓缓走到她面前,目光一刻也未离开她的容颜。
「高飞,你、你……干嘛?你有毛病啊?你肩膀好像还在流血,为什么不先坐下来?」她也被他看得没办法移开眸光,一颗心怦怦乱跳。
「还说你不关心我?」他浓眉挑动,有些得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语气像个罗哩八唆的老妈子。」
「啊!?」
她瞠目结舌的样子好可爱,高飞倾身过去,重重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怎么可以——」她一惊,想推开他,却记起他肩上的伤,结果双手只轻轻按在他胸膛上。
「我当然可以。我想对你怎样就怎样,没人阻止得了。」他难改霸气。
凌韵儿被他双臂圈在怀里,面对这个男人,她实在无助得很。
忽然——
「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他低语。
「啊?」
「跟我来。」他拉著她的手说走就走。
「高飞,你……」凌韵儿被动地跟著他的脚步,原想挣脱他的抓握,可是瞥见那宽肩上殷红的血迹,却害怕用力甩开的话,会让他伤上加伤。
她真是关心他吗?
不,才不是,怎么可能!?
她只是……只是……想不出适当的理由,她心脏一震,吓得她赶紧把那古怪的感觉狠狠甩出脑外。
高飞牵著她往另一边隔间走去,推开门,里头是一间宽敞的书房。
然而,在落地窗形成的玻璃墙边,摆设著一架纯白的平台钢琴,在鹅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莹润的光辉。
「给你的。」他将她拉到面前,双手按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喜欢吗?」
凌韵儿怔愕得说不出话来。
好久、好久以前,她就一直梦想著拥有一架平台钢琴,而眼前的它,美得救她几乎忘记呼吸。
「坐下来试试它的声音。」高飞轻推著她的双肩。
凌韵儿微喘著气,片刻才说:「你送给我一架白色钢琴……你……你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
「想送就送。」
「可是……你从哪里得到它的?为什么送给我?」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我高兴。不可以吗?」他浓眉莫名其妙地蹙起。
「这个牌子的平台钢琴只在德国才有,全部手工打造,一年生产不到五架……它很贵,你知不知道?你干嘛把这么贵的东西送给我?」她的心狂跳,被一股难解的柔软注满,又疑惑又惊奇,猜不透他的意图。
高飞沉默了几杪,突然沉著声说:「那又怎样?你如果不要,我等一下教人把它扛出去丢了。」
「不可以!」凌韵儿惊呼一声,不禁回眸瞪人。「它、它这么漂亮、这么优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它!?」她爱琴成痴,真把这架精致的白色钢琴当作人来看了。
「你不是不要?」高飞冷问。
「我要啊!」怕他真要教人把钢琴扛去丢掉,凌韵儿急得赶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