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感到心情低落抑郁,一时定国公女儿的侧脸又窜入脑海,还有徐斯临炙热的唇……
真是昏晓相催,世事何时了。千愁万恨各自老,春来依旧,生芳草。
回到朝中,青辰先去到了翰林院。她才在官懈里处理了些公务,编修陈岸就来了。
他手里提了个包袱,在门口叩了叩门,“沈大人可在里面?”
青辰搁下笔,应道:“是陈岸吗?快进来吧。”
陈岸揭了帘子进来,“有件东西要给你,是方才工部的韩沅疏大人送来的。”
“韩沅疏?”青辰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他了,不由困惑道,“是什么东西?”
他边打开了包袱,边道:“一些顾少恒落下的东西。韩大人亲自去收拾的,都装在这包袱里了,让我转交给你。”
青辰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有顾少恒的笔墨纸砚,书籍,记录的册子,还有两片空白的竹简。
青辰记得,去年重阳节的时候,顾少恒与她用来写下愿望并埋在树下的竹简,就是这一种。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日子过得无忧无虑的,对未来的官路充满了幻想和抱负。
他们各自写下愿望,彼此互不窥探,她在竹简上写下的是做个好官,而顾少恒写的时候,脸上也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然而现实很残酷,他还没有来得及真正踏上仕途,便已经成了罪人。彼时再美好的心愿与抱负,他可能都无法完成了。他满腔热血要报效朝廷,不想却是成了朝廷残酷斗争的牺牲品。
今年重阳,再无竹简可埋。
陈岸见她看着竹简出神,已知她在怀念什么,于是安慰道:“我知道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他落得如斯处境,你一定很难过。只可惜我们人微言轻,无法与强权对抗。希望上天有眼,叫善恶终得报。”
从二叔莫名其妙受难,再到无辜的顾家几十口惨遭陷害家破人亡……青辰不禁想,善恶真的有报吗?
……
处理完翰林院内的事,青辰去了东宫。
东宫里辉煌依旧,只是气氛有些低沉。
此前朱瑞暂停了朱祤洛的讲学,至今还没有下令恢复,于是朱祤洛这几日都没去文华殿,只在慈庆宫里坐着。
身着玄色黄龙袍的朱祤洛怔怔地看着燃烧的烛火,脸上沮丧中带着点茫然。
顾家是他的外戚,落得如此地步,少年储君难过不已。只是宫里人多口杂,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情绪宣泄,生怕授人以柄。时局敏感,饶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也能感受得到,以致于连个顾字也不敢提。
看到青辰来了,朱祤洛才收了遐思,唤了声“沈师傅”。
师生二人今日除了课业,并没有其他太多的话可以讲。对于如此突然的凄变,两人心中均有不舍和哀痛,彼此也都明白,心照不宣。
顾家与陈皇后有亲缘关系,那就是皇亲国戚,而徐延连皇亲国戚都敢构陷,已是让年轻的朱祤洛将他列为了心目中的头号敌人。况且,他还胆敢令他的沈师傅如此伤心!
此仇,自当不共戴天。
年幼的储君在心中暗想,他日若叫他登顶皇位,他势必要让徐延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他们把他逼到这个份上的。
与此同时,宋越随着定国公府的两辆马车,来到了定国公的府邸。
下车后,定国公有意停了一下,等他的女儿,为他的女儿贺云嫣争取到了一次与宋越说话的机会。
贺云嫣客气地对宋越见了礼,举止从容恭谨,端庄有礼,实是大家闺秀应有的模样。面对心上人,她的神色却是不卑不亢,不悲不喜,倒是看不出来如何深爱着宋越。
八年了,也许她早已擅于将深情掩藏,不显露于人前。
宋越只依旧叫她,贺姑娘。
之后,定国公便将宋越带到了书房,命人给火盆里添了新炭,奉了茶,然后屏退了下人。
“听闻阁老连夜赶到了顾府,为他们讨了黄公公的人情。”他对着茶盏比了个‘请’的手势,道,“可见阁老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天太冷了,我只是怕他们受不住这么冷的天,走不到边关。”
“阁老可知道,老夫与那顾汝也颇有些交情,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我们是一起上过战场的。”
“略有耳闻。”
“今日请阁老来,老夫是有一句话想问。”定国公停顿了一下,看着宋越道,“阁老可想扳倒徐首辅吗?”
宋越的眉梢微微一挑,水波不兴道:“徐阁老是乃是两朝元老,数十年为国尽忠,殚精竭虑,可谓功在社稷,大明朝理应由其统领朝纲。不知国公何出此言?”
身为公门中人,更是内阁次辅,他向来言辞谨慎。在不确定对方的来意前,情意坦露自己立场,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阁老啊,我对你的心意,我女儿对你的心意,难道你都看不见吗?”定国公似乎有点心急,拍了拍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