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务不如交由你来打理罢。”
傅瑶一惊,想太子莫非会读心术,竟探测到她的心声,忙谢绝道:“殿下,妾身绝无此意。”
“不是这桩,东宫总得有个女主人才好,你先暂且代管着,等太子妃的人选确定了,你再交托不迟。”
原来是这样,傅瑶松了一口气,仿佛肩上的责任减轻了。
反正也只是暂时的,她受了太子殿下的好处,替他做个管家也没什么。不过,太子为何一定要换人呢?
傅瑶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子,“殿下觉得,崔嬷嬷行事有何不妥么?”
“岂止不妥!”元祯哼了一声,“这些日子孤私底下听起来,怨言竟还不少……”
“是否臣妾宫里的人私自回报陛下?”傅瑶急问道。她不是叮嘱她们要忍耐么?
元祯诧异地看她一眼,“怎么,你宫里的人也受了她的欺侮?”
原来不是小香她们打的小报告,敢情崔嬷嬷一伙得罪的人不少——崔嬷嬷自己倒是个谨慎的,奈何身边尽是些猪队友啊。
傅瑶讪讪点了点头。
“那就更留不得了,”元祯斩截地决定,又有些苦恼,“只是,该找个什么由头呢?都是些捕风捉影,又没有证据。”
他看着傅瑶。
傅瑶被他盯得心肝颤巍巍地晃动,莫非太子又要她来做恶人?自从她施计将郭丛珊赶走之后,太子好像对她的能力倍加信赖呀!
太子靠在她肩窝,鼻息咻咻地拂在她鬓边,声音也甜腻如蜜糖一般,“阿瑶,孤知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他太缠人,傅瑶推都推不开,临了只好接受,却提出自己的疑问:“殿下似乎很厌恶崔嬷嬷?”
“当然,”元祯拧了拧眉毛,“孤小时候就顶不待见她,在椒房殿时,她管制孤极严,还百般虐待孤,连饮食上都不放过。”
“她究竟是怎么虐待殿下的?”傅瑶起了好奇心。
“她说小孩子吃甜食不好,居然给孤喝不加糖的绿豆汤,还一喝就是两大海碗。”元祯气咻咻说道。
傅瑶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就为这个?
好任性的……理由。
而她居然奇迹般的很能理解——绿豆汤怎么能不加糖呢?太不人道了!
*
崔嬷嬷在宫中已经呆了四十六年。从初初进宫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到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再到椒房殿的掌事姑姑,如今更被派来侍奉太子。
她把一生奉献给了巍峨的皇宫,虽然称不上丰富多彩,如今却是志得意满——至少没人敢瞧不起她了。
经过西偏殿院外时,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比起成德帝那些得宠的妃子,傅良娣这里倒是安静许多——自然也是因为东宫只有这一位女眷的缘故。
皇后为太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太子却屡屡与皇后心意相悖。反而这个傅氏,仗着一副小白花般楚楚可怜的相貌,将太子吃得死死的,害得皇后殿下不能舒心。
崔嬷嬷不禁皱起眉头。
西殿的门开了,秋竹对立在门外的婢女说道:“良娣说身上出了汗,想洗个澡,你去厨下打些热水来。”
说罢砰地一声关上门。
婢女口里答应下来,转脸却露出一副不屑神气,嘟囔道:“你算什么,一个刚进宫的,也敢来支使我?”
愤愤然而去。
崔嬷嬷身旁的方氏咦道:“那不是伺候傅良娣的小香吗,怎么沦落到打杂的了?”
“那个秋竹,一进宫便这般嚣张吗?”崔嬷嬷扭头问道。
“当然,谁叫她从前在家中就是傅良娣的贴身丫鬟呢,这一来呀,傅良娣就只要她伺候,其他人都得靠边站了。”方姑姑笑道,“难怪小香出言不逊,我要是她,一定咽不下这口气。”
“物不平则鸣,也是常事。”崔嬷嬷平静说道。
忙碌了一天回到房中,崔嬷嬷揉了揉酸痛的颈子,准备更衣。方姑姑指着她空空荡荡的袖管咦道:“崔姐姐,你臂上那对白玉蟾金镯子怎不见了?”
崔嬷嬷的脸色立时变了,不说稀罕,那可是皇后娘娘赏的。为显荣耀,她才日日戴着,怎么竟遗失了?
方姑姑干替她着急,“这样珍贵东西,姐姐好好想想,究竟放在哪儿了?”
崔嬷嬷事务繁忙,一日下来恨不得将宫中尽皆走遍,哪有个定准?不过,她今日倒是在西偏殿外站得久了些,莫非……
两人同时想起那一位。
方姑姑干脆的认准嫌犯,“这宫里哪个不视您为表率,独有傅良娣的宫人常与咱们不对付。她一个七品官的女儿,往常能见到什么好的,身边那些蹄子眼皮就更浅了,准是她们偷去了。”
崔嬷嬷没有应声,她虽然也疑到这方面,但未有证据之前,不便像方姑姑那样口无遮拦。
“这事不宜声张,咱们还是先按下来,悄悄的找寻……”崔嬷嬷说道。
门突然叩响了,小丫头子进来回话,“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