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无法从道德层面去谴责别人,只能试探性的问道:“是他让你这么做的?”
江诚如摇了摇头,“夫妻本是一心,有些事不消说自能体会。夫君他从不会要求我做什么,但身为他的妻室,若不能善察其心意,我又凭何在家中立足?”
江诚如这一点倒是很坦诚,她当初嫁给赫连治本就抱着明确的目的,不过是想远离家中纷扰,再得个封诰光耀门楣罢了。
当然她现在也过得很好,和亲对她就像一桩事业,她尽全部的力量取得赫连治的欢心,以此使自己地位稳当,如果可以的话,再帮他铲除一切对手,登上王座。
对她而言,婚姻是明确的利益交换,自然无需为莫须有的烦恼伤神。
傅瑶从前也是如此想,不过是一个劣化的版本,她没有江诚如那样宏大的野心,所思所求不过是在宫中安稳度日。不过随着元祯对她宠爱日重,她的地位也渐渐水涨船高起来,从根底脆弱的良娣到儿女双全的太子妃,她什么都有了,反而越发患得患失起来。
是否人拥有的越多,便越是害怕失去的滋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元祯给予她的感情越富足,她就越是担心,会否有一日,这些感情终将荡然无存?
因为她根本不了解它们。
回去的路上傅瑶取得元祯的批准,换了一辆更宽绰的马车,这样皎皎和笃儿也能坐下。尽管元祯对于不能享受两人世界有些怨言,但一家四口团聚在一起,未尝不是另一桩美事。
皇帝心情畅快,也不急着赶路,车队的节奏格外舒徐,这样的速度自然不存在颠簸,反而易使人昏昏欲睡。
两个小孩子,一个枕在元祯膝头,一个靠着傅瑶肩膀,俱已打起了呼噜。傅瑶透过明净的车窗看着外边,彼时由春入夏,风光正好,道旁的花草盛开得格外繁盛,但并非“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拥挤,而是“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壮气。
正看得出神,傅瑶忽觉有人轻撞了撞她的手肘,回过头时,却是元祯将一幅墨汁勾勒的工笔画让给她瞧。
他眉梢眼角带着几分得意,仿佛急于邀功似的,“如何?”
凭心而言,元祯的画功相当不错,就连傅瑶这样不懂画的人也瞧得出来,虽无半点彩色,然而花朵怒放之状却纤毫毕现,比之真花亦不遑多让——有的人就是样样皆能,何况元祯这种顶尖式的教育,自然是技多不压身的。
傅瑶不愿助长他的气焰,也不愿昧着良心说谎,只微微一笑道:“画得很好,可惜这花不及我好看。”
她本意是想元祯顺势夸一夸她,岂料元祯古怪的瞅了她一眼,“阿瑶,孤怎么觉得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傅瑶登时有一种想打死他的冲动,她嫁的男人果然是个异端。一个有教养的男子绝不该这么说女人家的,放在现代社会这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然而元祯转瞬就认真的道:“没事,我脸皮也厚,咱们俩真正匹配得很。”
傅瑶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谁想跟他共沉沦呀!
第125章 对策
但是这样一家子其乐融融, 还是很令人舒心的。傅瑶也懒得与他拌嘴了, 真是的,这样好的风光, 浪费在口舌之争上多没意思。
可是她不理元祯, 元祯偏偏要缠上来——男人们有时候骨头也痒得厉害。未免他喋喋不休, 傅瑶将一根纤纤玉指抵在他唇上,一本正经的道:“殿下, 咱们还是安静些罢,免得吵醒皎皎和笃儿,他们两个睡得正香呢。”
元祯果然不说话了,傅瑶暗自得意自己的言出如令, 正欲将手缩回,忽觉指尖传来一阵暖意, 却是元祯将那粉白红润的指头放在口里慢慢吮着。
傅瑶惊得差点没叫出声来,她并非未经世事的女孩子, 这种充满性暗示的动作, 她岂会不懂其中意味?
傅瑶轻轻扯了扯,奈何挣脱不出来,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元祯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她,还时不时用牙齿轻轻啮咬着, 傅瑶只觉指腹又痒又麻, 偶尔还有一阵轻微的痛楚, 身上倒是跟过了电一般。
虽未有旁的动作,但经这么一番折腾, 傅瑶下车小憩的时候已是面红过耳。湿润的指尖过了风,更像一只小嘴轻轻啜着,傅瑶仿佛被蛇咬了般,忙将那只手伸进袖子里。
这般异状,只有贴身服侍她的秋竹才能察觉,她虽没敢上前提醒,却免不了暗自嘀咕:好歹有小孩子在呢,这两个人的做派也太大胆了些。
秋竹得空便向傅瑶道:“不然还是让奴婢来照看小主子罢。”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省得打搅你们二位。
傅瑶一下子就听懂了,忙板着脸道:“不必了,他们跟着我很好,你忙自己的去吧。”
秋竹便知趣的退下,她本来也只是变着法子提醒一下,意思到了就行了。没办法,做主子的有欠妥当,少不得奴才们多留点神,省得带坏了下一辈就不好了。
傅瑶当着面不动声色,背地里却着实觉得臊得慌,自然这都得怪元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