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错,算得很对。不过,阿瑶——你的字为什么这么丑?”
字丑怪我咯。傅瑶无语地看着他。
好在元祯是个很有耐心的夫婿,他亲热地摩挲着傅瑶的后颈,踌躇满志说道:“没关系,孤会教你的。你放心,孤的字连太傅大人都赞不绝口呢。”
看样子太子是有意将她培养成一代书法名家了。傅瑶陡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压力。
月底傅瑶就去椒房殿向皇后报账。
赵皇后翻阅着整理好的账册,意兴阑珊说道:“大体上不错,你做得很好。”
傅瑶谦卑地垂首,“臣妾不才,都是太子殿下教导有方。”
她说的是实话——虽说赵皇后可能将这当成一种客套。
“账目是不错,只是本宫觉得,还可以适当省俭。后宫理事,除了不出差错外,要紧的是削减用度,不事奢靡,如此才可为陛下分忧。”赵皇后淡淡说道。
说得好听,天天把省俭两个字挂在嘴上,也不见你节俭出什么名堂来。
傅瑶将这些不敬的小心思收起,恭恭敬敬说道:“母后这话很是。只是太子宫本就只有臣妾一位妾室,臣妾又事事以太子殿下为先,凡有用度,多半也是紧顾着太子,臣妾自己并不好奢华。”
赵皇后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会装模作样的人。明明将太子哄得三迷五道的,当着人偏会假撇清,太子分明什么好的都先给了她,连自己这位母后甚至都矮了一头,那两匹云锦也是。
她忽然想起一事,“本宫听说,你才从库房支了两匹绸缎?”
傅瑶不意她问起这个,一时倒有些发虚——虽说是元祯应允的。她那匹云锦用在对付崔嬷嬷上,自己便少了一身衣裳,所以才想找补找补——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新鲜衣裳呢?反正是元祯先提出来的。
这会子肯定不能实话实话,傅瑶应变极快,赔笑道:“是,确有此事。”
赵皇后正想抓住机会发作,就听傅瑶说道:“可臣妾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娘娘。”
“为了本宫?”赵皇后皱眉。
“是呀,娘娘您不记得了?您的千秋快到了,臣妾去岁进宫,此番还是头回参加您的千秋大典,所以才想着亲手制两身衣裳以作贺礼,聊表寸心。”傅瑶一脸正直地说道。
不管了,反正衣裳还会再有,命却只有一条。当下应付赵皇后要紧,绸缎舍就舍了吧。
赵皇后见她神情认真,不似说谎的模样,自己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轻咳一声道:“什么稀罕东西,本宫多少好的没见过,你自己留着吧!”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傅瑶暗道,规规矩矩地从地上爬起,坐到旁边椅上,以防赵皇后还要训话。
赵皇后的话却差不多说完了,只道:“下个月宫中的赏花大典,本宫自会着人布置,就不劳你费心了。”
好像生怕傅瑶插手似的。
傅瑶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乐得清静自在。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是,我都听母后的。”
御花园的菊花开得如火如荼,皇后亲定的赏花宴也如期而至。
秋竹悄跟傅瑶说道:“听说陛下原定的猎苑秋狩也改到了明日,这下可热闹了,不止各家的小姐要来,京中的世家公子怕也不少。”
傅瑶对着镜子,灵活地将一双耳坠穿上去——务必要使其尽量对称。
她耳里听着秋竹的消息,心中也没闲下来。赵皇后举办赏花宴的目的,多半是为太子选妃——自然少不了那郭丛珊,但也不见得一定是她。毕竟京中名姝甚多,佼佼者更不在少数。郭贤妃若以为皇后此举只是为了提携自家侄女,只怕是会错意了。
成德帝与妻子一样,都存了做月老的心思,他的目光却不仅仅在太子身上,或许更有意撮合几桩姻缘,借以笼络世家权贵。
当然,傅瑶不通政治,这些都是她胡乱推测而已。
秋竹皱着眉道:“明儿的赏花宴宫中女眷都会到场,良娣您自然也得出席,只是这衣着装扮该怎样才合时呢?若打扮得太过庄肃,难免被那些年轻小姐贬做老气;若还像平常装束,又恐怕压不住场。”
傅瑶却不在乎衣着的问题,她更在意妆容。
这张脸化不化妆,简直是天壤之别。由小白花到妖艳魔女,只需一个妆面就能完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
傅瑶自己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决定在晚上的时候问一问元祯,“太子殿下,您觉得明日我是浓妆示人好呢,还是依旧如平常这般?”
“都好。”元祯放下手中的诗经——这回可的的确确是诗经,而非什么小黄书——笑道:“孤觉得,你这张脸,淡妆浓抹总相宜。”
说了等于没说。傅瑶小声抱怨一句,猫着腰钻进被子里,准备入睡。
元祯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拽出来,“喂,怎这么早就装睡,孤还没许你休息呢。”
太子体力很好,是干大事的人。
傅瑶苦着脸说道:“殿下,妾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