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幽禁么?
郭贤妃急急抬头,“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一向康健……”
这个贤妃,都到这地步了还是一样蠢。
赵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无妨,本宫说你病了,你就是病了。太医院也会如此。”
郭贤妃的心立刻凉了半截。
她怎么忘了,赵皇后虽一向自诩与她亲近,可她毕竟只是妃妾,而皇后,才是这六宫之主。
她顿时心灰意冷,老老实实地磕头谢恩,“臣妾遵命。”
有几块碎瓷片扎进膝盖肉里,疼得她冷汗辚辚。然则郭贤妃知道,就算是赵皇后这位表姐,如今也不会心疼她了。她只好攒眉忍受,勉强站起,拖着蹒跚的步子向殿外行去。
赵皇后也未让侍婢搀扶一把,只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问道:“这回的事,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背后唆使?”
郭贤妃一惊,下意识就想说出郭丛珊的名字。总算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地位,她这个贤妃已经失势,郭家可不能再受连累了,于是抿了抿唇,“是我自己蠢,都是我一人的主意。”
一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愚蠢,反而说明她比平时清醒。
赵皇后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心中的怀疑渐渐加深:郭贤妃虽然莽撞,也不至于才在她跟前提了一嘴,立马便去动手。她身后一定有人撺掇。
看样子以蠢笨出众的郭家,也并非没有聪明人。
只可惜,她最恨的就是聪明人。
*
傅瑶听到皇后命贤妃安居养病的消息,心中虽有些不满,也只好如此罢了。这惩罚或许恰到好处——对贤妃这样的人来说,失去现在的宠爱和荣耀就等于生不如死。何况,她那么喜欢闹腾,活该就这样关一辈子。
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未向元祯提起。
倒是元祯有所察觉,揽着她的颈说:“阿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孤?孤前日去见母后,她神色就有些不自然,贤妃这些日子也幽居不出,究竟出了什么事?”
傅瑶言笑晏晏,“殿下多心了,我什么时候瞒过你?贤妃娘娘确实病了,皇后娘娘大约也是担心她的身体,才精神不振吧。”
元祯将她两只洁白的手并拢,握在自己掌心里——傅瑶的手本就偏瘦小,如今虽因孕期略微浮肿了些,看去还是不盈一握——叹道:“阿瑶,孤希望有什么心事,你都能和孤一同分担。告诉孤,孤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孤答应你,孤会永远保护你。”
保护么?或许吧。身为一个柔弱的古代女子,自然离不开男人的保护。可是,她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上头,唯有学着自己保护自己,才是长久之计。至于永远,谁能保证永远?未来的变数太多,所有的誓言都带有不确定性。
傅瑶当然不会将这些想法说出来,她只是温婉一笑,“是,我自然明白。”
元祯凝视着她的双目,两片嘴唇慢慢靠近,在她脸颊上烙下轻轻一吻。
这一吻不带有丝毫yù_wàng的因素。
此后依旧风平浪静。
消除了郭贤妃这个定时炸弹,傅瑶的心情松快多了。由于感受到体重的增加,她现在也时常到外边走走——不然真胖成了一头母猪,非止身材走样,只怕连生产都困难。
宫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去处,无非就是到各位娘娘那里串门子,她去的最多的还是张德妃的长乐宫:高贵妃那里她简直讳莫如深,周淑妃宫里又太冷清了,至于李昭仪——她们母女俩倒是都不错,不过鉴于昌平那个爱闹腾的性子,傅瑶不觉得自己这个孕妇承受得起。
好在张德妃也很容易相处。
傅瑶进宫这么些日子,发现宫廷剧里那些争宠戏码并不常常见着,娘娘们之间的关系也挺不错。当然可能是由于皇帝渐渐老了,娘娘们也老了,谁也没心思拘束在情情爱爱上,还是养儿育女来的要紧——赵皇后与高贵妃是例外,她们面临的不是争宠,是更为复杂的皇储之争。
傅瑶并未从张德妃那里学到多少育儿经,因为三皇子正处在一生中最皮的年纪,张德妃每天光是看着他就疲于奔命,傅瑶也就是瞧个热闹而已。
可是有时候她也能感受到一些好处。譬如说,三皇子元福睡着的时候,张德妃温情脉脉地在旁边守着,看着孩子漆黑柔软的头发,白皙娇嫩的面颊,红润且不时砸吧着的小嘴——这时候,他就真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也许母亲们所付出的辛劳,就是为了这安稳的一刹吧。傅瑶默默地想。
有时候周淑妃也来探视三皇子。
自从大公主出嫁之后,周淑妃的永福宫冷清了不少。她是喜欢孩子的,而张德妃也乐于见到她。不知是否因为周淑妃生性温柔,孩子们喜欢亲近她,还是教养大公主的经验发挥了作用,总之,三皇子在淑妃手里格外听话,也让张德妃省心了不少。
傅瑶看着十分佩服。
她们两代三个女人相处融洽,赵皇后那边却仿佛有些不舒服了,特意找了她去,“无事少往长乐宫去,三皇子年轻不知事,仔细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