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后,他断定言荣是花茶过敏。当言荣问他为何自己的手腕也使不上力气时,大夫含糊地说也是花茶导致,至于日后能不能恢复,大夫也闪烁其辞。
言荣心灰意冷,日后恢不恢复都无关紧要,眼下他定是无法再弹琴了,更别说是赢得花魁……
他一切的希望破灭,即使身上的红疹消下去了,言荣也不想从床上下来。
关荣来看他,他早已听说关荣当众赎身之事,言荣不愿相见,便背对着他道了一句“恭喜得偿所愿。”
最后关荣还要解释什么,言荣不想理会,以成定局的事,他没有追问的心情。濮阳桀一直守着他,也是他将关荣请出房门的。言荣心有酸楚,便抱着濮阳桀不放,这是他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哭的人。
濮阳桀一直安慰到言荣睡着,待确定言荣安稳下来,他便起身与房门外的裴方静如约相见。
这时老鸨捧着一巴掌大小的锦袋,将其交给濮阳桀,解释道:“这是王爷出征前交代的,烦请您交还王爷。”
濮阳桀接了过来,打开一瞧,是一捧香丸,诧异道:“昙城香?”
“这是王爷要求的,若言荣赢得花魁,就要将言荣屋内的香囊都换成这个香……”老鸨犹豫道。
“昙城香长期吸取,会令人上瘾,重则神颓情靡,一梦不醒。”裴方静思索道。
老鸨为难道:“说的是啊,王爷虽然喜爱言荣,但也没有这么帮的,言荣从来也不需要这种东西留住客人……这幸好是没选上花魁……”
“言荣服用过解药吗?”裴方静问道。
老鸨道:“按照晋王吩咐,每天的饭食里,言荣的那碗都是王师傅单独做的。已经有三个月了。”
裴方静与濮阳桀此时均心下了然。晋王用这昙城香并不是为,恰恰相反,他要将言荣身边的那些臭虫通通赶走,晋王从小□□罐子里泡大,区区昙城香对他根本毫无作用,但其他那些人就不一样了,碰言荣的时候久了,他们自然会察觉出身体不爽,便会相继远离……继而达到他一人独占的目的,彼之□□,我之甘饴。
可惜晋王还是略有一点小失算,那便是濮阳桀自练邪功,百毒不侵,裴方静经脉逆转,万药不灵。他最想赶走的两人都没有赶动……
濮阳桀将锦袋还给老鸨,吩咐道:“挂上,就说王爷送的。另外,不要告诉荣儿这里面是什么……”
“这……好吧。”老鸨打量了面前那两位便告退了,站在那两个人面前,眼神仿佛要将人千刀万剐剥个干净似的,他一刻也不想多呆,唉,言荣怎么摊上这两个不好惹的主儿。
裴方静心下一暗:“晋王……必除。”
此时的裴方静还未料到,他的名单将永远停留在这最后一个名字上。
言荣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不知何时,商云涣跑到他的屋子里,动起他帷幔上坠着的香囊。
言荣闻了闻:“这是……昙城香吗?”
老鸨一抖:“不是……”
“你当我傻子……”言荣虚弱道:“我已经到了需要您这般帮助我的地步了……靠这种方式……”
“真不是……我难道会害你不成!”老鸨心虚的时候声调明显提高。
言荣不为所动。
“不信你闻闻!但凡有一点头昏脑胀,我头给你当蹴鞠!”
老鸨硬把香丸塞到言荣鼻子底下,言荣没躲开,赶忙推走,但是他闻了一下,还真没有什么异样,知道误解了老鸨,言荣起身语气软和道:“那这是什么……闻着和昙城香好像……”
“不知道,王爷送来的,可能是什么国进贡的吧,特意嘱咐我给你挂上~看王爷多想着你!”老鸨好不容易让言荣相信了。
“王爷?”言荣疑惑:“他不是去夹口关了吗?”
“啊,就是临走前吩咐我的。说你要得上花魁就挂……”老鸨忙住嘴,他小心观察言荣的脸色:“没得上也得挂,说是换换风气……”
言荣裹着被褥,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风吹进来,卷起这阵新来的香气,他深吸一口,与他以前用的不一样,却和普通青楼该有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的确是换了风气……
看来命中注定,他要再和他的客人们多呆一些时日。
(三攻前缘篇完)
第19章 十年篇王爷
他征战沙场而归,而言荣一直陪伴身旁,凭借着缜密的谋略,二位无往不胜。任谁都不敢相信,晋王身边之人曾是青楼伶人。虽言荣拒不受勋,但深得皇上的赏识。
皇帝说是言荣按捺住了晋王的浮躁之心,如宝刀入鞘,封存了血腥。可只有言荣自己知道,他才是被束之高阁多年的兵刃,若不是那人悉心呵护,言荣永远无法张扬他那寒露一般的锋芒。
十年后,
魏国赋兰城陷落。
“你说什么?!”一位面部黝黑的敌国将军怒视着一位青衣师爷。
“将军莫急,赋兰陷落,您也将被押送回我国国都,到那时自有圣上裁夺。您不日就会与妻儿团聚。”青衣师爷说道。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把你们王爷叫来!”
言荣用袖口擦了擦脸,饶是他躲得及时,仍是有些吐沫星飞溅到他的脸上。
“将军,我敬您也是位功勋卓著的人物,才来此处与您知会一句,赋兰城,喜县,狄狩,魏国的三大要塞,已尽在我国的掌控之下。我并不是来劝降的,是来通报的,望将军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