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想念了。毕竟是一女儿家,外出多时,难眠引得家人担忧。
那她自己的母亲,也会想起她吗?
母亲不要她了,应是……不会吧。或许会。会想到她为了自己,冷情寡性到抛家中利益不顾。
思及此,司檀顿时迷了眼睛。可想到是在宫里,不能哭。忍了忍,她使力咬唇,压制下溢出的层层水雾,连同心头的酸涩,也一并掩盖过去。
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在外控制情绪。因她不能让自己继续任性,也不能再让闻亦处处担心……
圣寿节过,听得旁人说起,陛下推行的新令转入新阶段。闻亦偶尔忙碌,可大多时间还是会在府内陪着司檀。
府外情势到底如何,司檀均不费心了解。日子如常,远离权势之外,充实平淡,且更闲适长远。
她与闻亦之间,除那一点点的小插曲,借此挑明身份之外,没疏离不说,好似还更加亲近。司檀对他的依赖亦是不减反增。
她闲来会缩在闻亦身侧,自己看看话本,再听他说几个故事。闻亦的故事讲得愈来愈精彩,许是先前见闻,或是书籍所载,但凡出自他口中,均不会重样。
司檀极为满足,也觉得闻亦厉害的不得了。尤其在无意使灵力应急之时,让她大开眼界。太神奇了!她对闻亦的倾慕与崇拜,掩也掩不去。口中稚嫩且动人的情话,张口既来。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她苦兮兮地睡到午时不起。
这日,暖阳洒满整个院子,照亮房中角落。可司檀仍旧瘫睡在榻,懒懒的不想挪动一毫。受此惩罚,也就只因昨夜闻亦讲故事时,她顺口道了那么一句:太贪的人,早晚得撑死。
她自觉这话并无错处,可闻亦一定要亲教她做人的道理,说什么:人越贪便越饿。
果然,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司檀裹着薄被,只想睡死过去。闻亦等不到她起,笑着上了榻,伸手轻抚着她细绸般的脸。指腹缓移至她阖起的双眸,凝聚于掌心的灵力,化为如云如烟的柔软光圈,顷刻间便将她眼周的肿胀消去。
熟悉的冰凉划过,司檀睁开眼仅看了一眼,依赖往后挪几寸,紧贴着闻亦才停下。
眼周发烫的热度没了,被舒服的凉意取代,司檀静静地缩着,任他轻捋着她四散在软枕左右的头发。
她道:“我背疼,你也给揉揉。”她浑身都疼,可经历告诉她,不该说的,不能说。
软小娇嫩的身子,被他如此折腾,是要累瘫发困了。闻亦笑着“嗯”一句,将她揽回在臂弯,伸出的一只手托起她虚弱的肩膀,一下下轻揉起来。
“果然还是被人伺候舒坦。”司檀闭着眼享受其中,一副憨傻满足的模样。
闻亦轻声笑着,在她额间落下 一吻,“你是嫌我伺候的不好?”
气息吹动她蜷在脸上的碎发,显哑的嗓音萦绕在耳边,说不出的魅惑心神。司檀胀红了脸,赧然缩缩脖子,迅速将头埋在薄被中,不愿回答他羞人的话。
闻亦也不再继续,转而细心揉着。带着凉气的指腹慢慢划动,她的肩膀、她的背,再于她平坦的小腹处停留。
他眉头微蹙,看着司檀道:“杜嬷嬷准备的膳食你也没少吃,怎就不见动静?”
司檀钻在薄被中,一时并不知他此话何意,轻糯道:“什么动静?”
“我的儿子!”闻亦轻抚着她的肚子,眉宇间的笑意,极致柔和。他道:“虽说你年龄不大,可我问过胡冥,怀孩子没问题。且杜嬷嬷备了各种助孕膳食为你调理身子,算来也都两月有余,按理,该是很快的。”
“什么膳食,助孕?”司檀腾地睁开了眼,又羞又惊,转过来盯着闻亦。
闻亦点了点头,唇畔扬起的嘚瑟,使得司檀刹那间无地自容,只恨不能有法术,让自己立即消失。
欺负她还不够,趁着她一无所知,竟暗中在她的饮食上动手脚。
可恶,可恶极了!她狠狠地瞪了闻亦一眼,气呼呼地鼓着两腮不说话。
闻亦掐一把她圆嘟嘟的脸蛋,灼人的温度,教他忍不住笑叹,“羞什么?我们有儿子,那是早晚的。”
“不过,这事需得看缘分,急不得。你好好养着,指不定哪天他就自己来了。”
“那你还说这一堆废话,故意的!”司檀娇嗔白了她一眼,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脸颊飞起的团团红云缠绕至耳根,任她使尽力气也无法甩掉分毫。
闻亦安心地闭上眼睛,手臂前伸,将她小小的身子嵌进自己怀中。
司檀忽地就想起那几样味道涩涩的饭菜。难怪每次闻亦都会笑着说不错,可以多喝,也可以多吃。原来他的心思是在这里!
她仔细想了想,又掐着指头细算。好似,已有许久了。久到她也记不清到底是何时开始的。
胡思乱想一通,她再无法安睡。转过来摸着闻亦唇上的樱桃,“闻亦,你为什么一定要儿子,女儿不好么?”
闻亦眼睛都不睁,唇畔微弯,手臂力道锁紧,要她紧紧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