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幸好魔帝生了慧眼,对那妖女爱答不理的。”她吐槽了曦薇后,又讨好般地笑:“奴倒是觉得魔帝对公主你格外不同呢。”
符月低头笑了笑,粉面微红:“净瞎说,我如今要为父皇母后分忧,自然是无心情爱的。”
随意轩。
曦薇端着茶杯,目光却定定地盯着茶水上漂浮的一片茶叶。自下人通报也过去了一会儿了,可是陈容却还是不知踪影。
“帝君本在等少主的,可是前边雀歌姑娘突然身体不适,硬是把帝君请了过去。”侍女十分不好意思。
又是雀歌。
曦薇把茶杯放下:“能和我说说你们帝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侍女愣了愣:“奴也不是很清楚,帝君来历神秘,实力却很强,才来了一个月便继位了。”她顿了顿:“原本奴们都以为帝君是个很不近人情的人,可是她待人宽厚大方,在魔宫奴们都是真心敬重帝君的。”
曦薇安静地听着。
侍女见曦薇神色淡淡,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帝君在修行上很勤恳,对敌人杀伐决断,尤其是……”她结巴了一下,“尤其是帝君生的如此好看,待诸位姑娘们又尊敬爱护,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最后一句已经是少女怀春的语气了。
曦薇笑了笑,如今陈容过的好,她倒也放心了。其实她也没资格担忧陈容什么。
“既然她在忙,那我就先走一步。”
“奴待会儿会转告帝君,就说少主等候了多时。”侍女行了个礼。
“不必。”
曦薇去和长老说了一声,直接离开了魔界回了妖族。赶了一日形程,下着大雨回到了殿里。
“少主你怎么回来了?”小菊从殿内出来,看到曦薇一声都湿透了,有些担忧。
曦薇走到了屋檐下,掐了个发诀,身上又换上了一套干净漂亮的衣裳,看着地上的水渍,“让人擦干净。”
小菊习惯了曦薇的洁癖,“是。少主现在休息吗?”
“嗯。”她点了点头:“你们也回去吧,我这边不必服侍。”
曦薇一个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倒在床上睡了一觉,没成想夜里冷,外边又是急雨打芭蕉的,夹杂着轰鸣的雷声,竟然让她睡的很不安稳。
她想到了解除婚书那天的情景,她做了重生这一世最后悔的事情。她并不知道陈容当是真的如此虚弱,可惜这世上并不是每次都能有反悔药的。
——只是糟蹋了对方一片真心。
又想起在魔宫,陈容笃定地看着她、看待陌生人一般,“少主认错人了。”
她曾经想着遇见陈容定然是缘分,又在察觉到自己心底的软弱时候狠下心做出了断,她已经预料到了,如果她不阻止,往后便会有了软肋。
在悬桥之上坐了十多天,直到等来大师姐亲口说的一个答案,甚至还松了口气——自此她无需再记挂这世俗间任何情分。
而欠了陈容的只能够下辈子偿还了。
曦薇在黑暗里睁开眼睛,手放在心口上,呼吸有些艰涩。她不敢爱,也不去恨,只要心不动……这一次她就不会输的那么彻彻底底了。
不必看妖界生灵涂炭,做一意孤行的恶态,跪在泥泞里垂死挣扎……
曦薇的手缓缓地握紧了。
“少主,不好了,药老被人杀了!”门外传来敲门声。
曦薇猛然睁开眼睛,下床开了门,徒然灌进来的冷风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宋清涟呢?”
小菊犹豫道:“就是她干的,可是她已经跑了!”
曦薇的脸色瞬间黑了,咬牙切齿道:“封锁妖界,派四君按令诛杀宋清涟,另外,请白桐尊者速速去看望妖帝。”
药老一死,妖帝的身子自然也就撑不住了。往常她遵守着父亲留下的遗命,无法在尊者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处理掉宋清涟。
可是这一次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曦薇冷笑了一声,准备亲自走这一趟。
相比于妖族的关系紧张,魔族就显得和睦多了。
陈容继位后除掉了几个不听话的,杀鸡儆猴,其余人都不敢造次。
广宇琼楼堆金积玉,丝乐美人奢靡。连园子里的花草都开的格外的娇美鲜艳。
陈容不急不慢地批阅着奏令,身旁的美人安安静静地打着扇儿,目光在陈容身上流连。
“你先下去吧,本尊要休息了。”陈容放下奏令,瞅着美人,语气不容置篆。
美人诺诺地退下,知晓陈容从不与人过夜。
古才端着一个锦盒上来:“帝君,方才百赤大人送来奏章,说要请您亲自过目。”
陈容理了理大袖,颔首:“呈上来。”
陈容一一目三行地看完奏章,目露凝重,啧了一声:“这个极乐君果然蠢蠢欲动了。”
西天讲经大会破天荒给陈容下了帖子,她自然得去露个面,可是这一去肯定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的,这魔宫刚刚稳定下来,她确实有些放不下。
陈容忖度着,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离大会还有多少日?”
“一个月,除去路途上要花费的时间,便只有二十天左右。”古才回答:“帝君决定要去吗?”
“当然。”陈容从椅子上起身,负手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古才面前,“给本尊查查极乐君有什么可以定罪的地方,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