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抬头撇了一眼,瞅见楼上有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在张望,垂落的帘子遮挡住了一个人的身影,还露出半幅暗色绣花裙摆。
“把你掌柜叫出来。”陈容了然地笑了笑,声音和气缓缓的。拿起柜台上的一个小算盘,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砸向了柜台上的一个古董花瓶。
“砰”一声,那花瓶就裂开了好大一道口子,陈容再砸了一下,“砰”花瓶碎作了几瓣,却还不止如此,还要再砸另外一个花瓶。
“住手!住手!”小二都要吓哭了,赶紧要去拉陈容,可是却被貂前辈抓住手反押在地上摁的死死的。
大哭道:“你们是流氓啊!这可是古董!”
貂前辈忍不住笑了:“你现在知道哭了?真当姑奶奶是你们好欺负的?那五两银子就当是赔偿咯,你们爱要就要,不要就忍着吧?”
陈容笑了,这个时候掌柜的也终于舍得出面了,尖嘴猴腮的,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一来就要去扑陈容,却被她眼疾手快地躲过了,“哎哟”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要闹事啊?还有没有王法了?”掌柜颤巍巍地指着陈容。
“我告诉你,最好是给我实话实说,谁让你来给我找不痛快的?”陈容随手把算盘放在了柜台上,赶紧就被小二拿走了,生怕她再动手。
貂前辈哼了一声:“我们什么身份你知道吗?这花可是要送去少祭司府的,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巫殿的人都敢惹?”
掌柜唰的一下冷汗就出来了,眸光下意识看向了二楼,“这,这实在是误会啊,都是上面那位夫人让我这么干的,她给的钱多,所以……”这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没来得及去调查陈容的身份,忙吩咐小二去取五十两银子来赔罪。
这假的古董花瓶砸了就砸了吧,不过这五十两,实在是让她心里都在滴血。
林夫人一听掌柜的把自己卖了,赶紧就坐不住了,下了楼,扫了陈容一眼,“这买卖也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道理,我先付钱了,自然就是我的东西,你有何意见?”
陈容扫了她一眼,不知道这林夫人哪里来的勇气对自己纠缠不休,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好好回去呆着,保不齐我看你不顺眼就把你处理了,未免太过于持强凌弱。”
“你有本事倒是对我下手啊,巫殿怎么了?这国家的主子说到底还是太子呢。”林夫人被陈容的话呛住了,上回吃瘪回去还被教训了一顿,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若是能够给她儿子报仇,别说是这富贵繁华了,就连她的命都可以豁出去的。
陈容看着林夫人,觉得她真是天真的不可救药,“我还有事,你开心就好。”
陈容说罢就转身要走了。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弟弟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傻子吗?”林夫人看着陈容的背影,突然开口,语气讥讽至极,“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那个弟弟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陈容背影一僵,原来真的是林家的手笔。微微侧脸,语气冷漠低沉:“享受最后几天的好日子吧。”
大婚很快就到了。
这些天凤阙的感冒一直不好,反反复复的,也没有再去巫殿,只不过到了太子大婚这一日,还是不得不出席的。陈容担忧她撑不撑得住,就陪同她一起出席了。
陈颜诺成了太子的侧妃,对于陈家而言也是天大的好事,陈庭作为她的父亲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你还好吗?”陈容坐在凤阙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手背,冰凉冰凉的。
凤阙抬眸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反而负手握住了陈容的手,放在了桌子底下,“你最近照顾我辛苦了,等会儿太后见到你,只怕……”
“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啊。”陈容看席面上的东西都是点心酒肉蔬果,对一个侍女招了招手,“能给我准备一些汤吗?清淡一些。”
“是。”侍女行礼退下。
凤阙觉得丝竹礼乐吵吵闹闹的,头疼的厉害,吸了吸鼻子,往陈容那边挪了挪,把脑袋靠在她的胳膊上,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大祭司来的时候,看见陈容来楞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往上边的座位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少祭司竟然靠着一个陌生女子睡着了?这是什么概念?陈容接受着大家的目光洗礼,毫不在意,耳边听着凤阙和缓的呼吸声,感觉到外界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秋叶偷偷地凑近过来,对陈容做嘴型,“主上的身体还没好吗?”
陈容点了点头。
“其实……这很奇怪。”秋叶撂下着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就走了。
侍女端着汤过来,陈容抬手拍了拍凤阙的脸颊,柔声道:“醒醒。”
凤阙睁开慵懒疲倦的眼眸,疑惑地看着陈容。陈容解释道:“你今天早上赶着过来没吃什么的东西,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凤阙勉强坐了回去,可是拉着陈容的手还是不放,用左手喝汤有些不方便,干脆拿起碗直接喝下去了大半碗,含含糊糊道:“喝不完了。”有些无辜地对陈容道:“不喜欢。”
陈容点了点头:“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拿了个小毯子铺在自己大腿上,拍了拍,“过来。”
凤阙便乖乖地躺下去了,闭上眼睛睡着了,给予了十足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