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图停在她面前不远处，双手负在身后，微敛着眸淡漠地望着她。

“这是什么地方。”

“这……这是天宫第十重，离恨天……”

“你应该知道，这十重天上，一草一木一土一瓦，都是我的东西，何时成了你们的争辩物。而你，昨日带你回来，并不代表你能留下，你既如此顽劣，他日闯下弥天大祸，十重天绝不会包庇。”

锦乱弱弱地缩在墙角：“我……我随口乱扯扯的，不能当真的……我保证不闯祸，保证乖乖听天君的话，所以不要赶我走……”

“站好。”

原本缩起的小只立刻挺直身体挨着墙角站好，闪动的水眸里隐隐有些恐惧。

“九重天的仙使都敢抓来吃，是不是还想在十重天捅个窟窿出来？”

“仙使……是什么玩意儿，粑粑么？”神仙的粑粑？那只小雀原来是坨粑粑，还好她没吃……

凤图脸色一沉：“云雀，是九重天君的使者。”

“哦哦哦……我还以为是粑粑呢……”

“锦乱。”

语气又严肃了好几度，锦乱更加紧贴着墙角，小心翼翼地抬仰着脸庞：“怎……怎么了……？”

“不得放肆。”

突然冰冷的声音，锦乱吓得一阵哆嗦，委屈地抿起唇角，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小凤凤你好凶哦……”

凤图微愣，语气放缓了些，可眉间还有厉色：“叫什么？”

她刚刚不小心好像叫了……小凤凤？

锦乱脑袋一蒙，微张着嘴巴眨了眨眼，忽然咧嘴笑了两声，脑袋往下一垂抱头就往门外跑。

还敢跑。

凤图双眸一敛，逃跑的小身影就定在原地，沿着原路倒退回了墙角里。

“叫什么。”

这是蛮力！她不服气！

锦乱歪了歪嘴角，娇哼一声，紧紧闭上嘴巴别开头去，就是不肯叫。

“咝咝”的声音响起来，先前的那根麻绳飘荡在凤图的身后。

锦乱一愣，瞧见凤图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好像没有看到绳子一样，继续别开头去。谁知道那破绳子能看见还是怎么的，忽的就朝锦乱袭来，又要把锦乱捆起来。

绳子还没碰到，锦乱就先惊叫着嚷了出来。

“不公平！这不公平！”

麻绳卷在锦乱的腰间停住，掉落到地上。

凤图上前去，拿起了地上的麻绳，站在锦乱的近前，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哦？怎么个说法。”

“你这是欺负我！欺负我不会法术！就知道用法术把我吊起来，如果我也会，刷刷刷，说不定你还不一定捆得到我呢！”

“会什么，是本事。知道自己不会，就安分些。”

“哼哼哼，明明就是不想让我学，是不是怕我学会了，就打不过我了？”

“浩浩苍穹，都在我的脚下，我会惧怕什么？”

“现在也在我的脚下！”

凤图的唇边忽然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不好的预感袭来，锦乱还没来得及逃开，凤图已经伸手点在她的眉心。

身体里好似窜过一阵电流，“biu”的一声，锦乱已经变回当初小池里的那尾锦鲤，躺在了凤图的掌心中。

“你，在我的手中。”

变回去的小锦鲤扑打着两个小鱼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在微温的手掌心里翻腾，不愿意被凤图束缚在掌心，猛的翻身一跃，跌落到地上顶到了肺，吐出两个泡泡。

凤图蹲下身，浅笑着望着在他脚边蹦跶的笑锦鲤：“我只要一抬脚，你就在我的脚下。”

锦乱扑累了，索性认了命，有气无力挺着鱼肚躺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凤图捏住她的鱼尾，将她倒拎起来，戳了戳她的鱼肚：“一介小妖，本君有的是整治的法子。”

“欺负鱼……”

“天地六界，还没有一个生灵，敢在离恨天上如此放浪。”

“唔……”

残留在嘴角的笑容沉了下去，凤图站起身，随手一甩，随着一阵嚎叫，手里的小锦鲤就从打开的窗子里飞了出去。

凤图站在窗边，把玩着那一枚锦乱顺进来的小石头，神色缥缈而虚无。

敢在离恨天上这般放肆的，曾经只有那一只红衣似火不羁于世的妖，和锦乱一样是条锦鲤，只可惜，已经形神俱灭，拜他所赐。

十重天上的某处，只听得“砰啊”“咣当”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哎哟”的哀叫声，锦乱摸着摔疼的手臂从地上爬起来，往自己身上一看，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人形。

她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拉长脑袋瞅着四周围，连连发出“哇”的惊叹声。

这间屋子里布这一行行木架，架子上全放满书册。

锦乱就近拿了一把书，带起一阵灰尘，捂着嘴巴“咳咳咳”咳嗽着躲开去，拿在手里甩了两甩，确定再甩不出什么灰尘来，才捧在手里翻起来。

才看了两页，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脸嫌弃地把书扔到一旁。

那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谁看得懂啊！谁看得懂就给谁看去，反正她看不懂不看！

扔书的动作有点大，一个白白的圆滚滚的东西从她的衣袖里掉出去，锦乱奇怪地“咦”了一声，凑下去瞧，一看竟然是一个大白馒头，欢喜地捡起张口就咬。

等等，不会又是石头变的吧？

锦乱咽了咽口水，硬生生地拿开嘴旁的馒头，捻了一小片扔进嘴里慢慢嚼。

软的！甜的！

这下她可算是放心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