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落。

村落里的炊烟也渐渐稀疏起来。

莫凌天看着灰袍少年，突然问道：“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他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前世的一丝影子，不甘、坚毅、心有愤怒，却又隐忍不发。那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少年显然没有想到莫凌天竟然会问自己这样一句话，愣了半晌皱眉问道：“你很厉害吗？”

尽管莫凌天身上的血迹早已祛尽，但依然能够看到手臂上的道道血痕，以及苍白无比的脸色。如莫凌天这副模样，着实看不出莫凌天的厉害，更谈不上什么高人。

尽管鹏远出生在一个不大的部族，那里没有强大到可以飞天遁地的仙人，但一些能够徒手猎虎，一拳裂石的人还是有的。那些人无一不是体格壮阔，体壮如牛，哪一个向莫凌天这样看起来弱不禁风。

莫凌天微微一笑，道：“我叫莫凌天，曾经很厉害。”

莫凌天说的是实话，他以前的确很厉害。在不久前，他还在天州万界纵横，除了几个棘手的家伙，可谓真的是界域无敌的存在。至于前世，更是纵横整个仙界的无上存在。

不知道是听出了莫凌天语气中的傲气和认真，还是真的看出了莫凌天真的不凡，鹏远突然也认真的看着莫凌天道：“你教我变强，我跟你走。”

看着少年认真的模样，莫凌天忍不住想笑。但是感到少年眼中那一丝坚毅和冷厉，莫凌天心里却猛然一颤。他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能在眸子里闪现出如此浓郁的戾气和杀机。

莫凌天沉默了一会，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整理了一下自己带走这个少年的理由，问道：“你为什么要变强？”

“因为我不想再被人欺负，我母亲也不希望看到我被人欺负。”少年脸色很是认真和坚定。

莫凌天再次沉默。‘母亲’，那是一个多么温馨而伟大的词，他生来便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被遗弃在冰火山下，一步步走到了巅峰境界。

“他们那般欺负你，难道你不想报仇？”莫凌天看着少年坚定地目光，淡声问道。

少年抬起头，明亮而深邃的眼眸露出一丝让人心神舒朗的笑意，“自然要报仇，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找他们报仇。他们欺负过我，甚至辱骂过我，最不该的是，他们辱骂过我的母亲。”

莫凌天从少年的眼眸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意念，微微的摇了摇头，“你是因为心里的仇恨而要杀人？”

“那不叫仇恨，而是他们该死。”灰袍少年掷地有声道，“太仁慈的人，一般都是活不长的，我的母亲要我好好的活下去。”

少年再次提到了他的母亲，莫凌天心里不断叹息，那样一个美好的词汇，他是永远体会不到了。

“你可以跟我走，也会变强。”莫凌天点了点头道。

……

村落外，一间破旧的茅草屋，莫凌天静静的坐在草席之上。

一声吱呀的轻响，少年轻轻的推开房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给……”少年手里拿着两张有些焦黑的油饼，递给莫凌天道。

“你自己吃吧，我不需要。”莫凌天微微笑道。虽然现在根本提不上一点力气，但莫凌天的修为还是在的。

少年无语的收回手，看了莫凌天一眼，道：“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厉害。”

莫凌天嘿嘿一笑，“我现在的确一点也不厉害，我也没说现在很厉害。我只是说以前我很厉害，以后也会很厉害。”

“你能给我说说你的过去吗？”莫凌天觉得自己一点不吃的话，可能会让少年误解自己嫌弃，便接过了一点问道。

“我以前时星殒部落的人，我父亲更是星殒部落族长，本来我们部族很是繁荣，不过后来来了一群人，他们强行霸占了我们星殒部落的驻地，更是杀害我们部族无数族民，我也是在母亲的帮助下，才逃离了那个地方。”少年说的很简单，但眼里那一股仇恨却掩藏不住。

莫凌天再次沉默。他没有继续询问少年父母的事情，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否则不会告诉这少年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也不会有如此冷静坚毅的心智。

“等我修为恢复，便和你回部族看看，或许能帮你提前收回一点利息。”莫凌天吃完手里的油饼淡声道。

少年愣了愣，看向莫凌天突然道：“你是修士？”

“嗯。”莫凌天微微点头。

“修士都很厉害吧，我见过的修士都可以飞天遁地。”少年眼里升起一丝光亮。他之前其实并没有看出来莫凌天是一个强者，之所以说愿意和莫凌天一起走，那是因为他觉得莫凌天和他一样，都是被世界所抛弃的人。

现在看到莫凌天竟然说自己是修士，他瞬间有些激动的说道：“你要叫我修炼？”

“你想修炼吗？”莫凌天看着少年问道。

“嗯，修炼后便能成为修士，修士很厉害。”少年点头。

……

第二天，天色未亮，莫凌天两人便离开了村落。

经过一夜的调息，莫凌天的伤势明显好了不少。尽管依然提不上一丝的力气，但至少身上的伤口明显早已消失不见。

“你说这里是青梵仙域的九迦国？”一片起伏的沙地中，莫凌天惊异的看向少年问道。

离开那村落，行走了小半天，莫凌天终于感觉到空中的仙灵气浓郁了一些。

“不错，我父亲曾经告诉我，我们所在的部族属于九迦国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