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跟在她身后,见离得远了便嘟囔道:“什么人啊,往日各个都看不上二少爷您,如今都赶着趟来巴结您,实在可恶。”
许怀安笑道:“桃儿姐何必为此生气,其实他们也未曾做错,爹不喜我,他们自然没必要待我好,惹了爹不快。”
红桃撇撇嘴道:“二少爷你总是这么好心。”
许怀安笑了笑,没再多言,二人进了沈梦云的院子。
听闻许怀安回来,沈梦云连忙将人迎了进来,来回打量着,见许怀安不曾受苦便松了口气。
“怎么回来也不着人提前说一声,娘好提前做准备。”
沈梦云拉着许怀安坐下,颇为嗔怪。
“儿子想娘了,便回来看看。”许怀安温笑回答。
沈梦云看着许怀安道:“你呀,下次回来一定要提前说,对了,公主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许怀安道:“这几日江湖上出了点事,公主离不开。”
“原来如此。”沈梦云点点头。
“对了,娘,儿子此番回来还有一事,想请教娘亲。”许怀安道。
“何事?”沈梦云问。
许怀安先示意屋中下人尽数退下,待屋中只有她与沈梦云后房从怀中取出玉佩,瞧着沈梦云道:“娘,此物与江湖上传言的琅轩有何关系。”
沈梦云颤了颤,随后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怀安何故有此一问。”
“儿子心中好奇。”许怀安将沈梦云的神态尽收眼底,更加确信此玉正是琅轩之物。
沈梦云看了眼许怀安,瞧着她那清明双眸,轻叹一声道:“不错,此物的确是琅轩之物。”
“哦?”许怀安眉头微皱,随后道:“娘亲是从何处得到此物?”
沈梦云轻叹一声,眸中隐有神伤。
“二十一年前,我为山贼所劫,幸而当时路过一少侠,得他出手相救我才侥幸活下,他言他乃琅轩之人,那些个山贼顿时不敢造次,他护我下山,并将比玉交与我,直言若下次再有人为难,便以此物示之,定不会再有人为难,果然,往后再遇劫匪,只要一示此物便会退去,我便将它就在身边,图个平安。”
她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只是许怀安却察觉她捏着帕子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
许怀安知晓,沈梦云定然还有事瞒着她,她不由抿唇,没有继续追问,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娘可曾听说过罗刹门?”
她问的随意,似是漫不经心,而沈梦云却是脸色大变,她惨白着脸看向许怀安道:“你问这个作甚?!”
许怀安见着,便知沈梦云定然知道什么,她道:“二十年前琅轩被灭,与其有何干系?”
沈梦云闭着眼连连摇头,她捏着帕子,似是不愿回答,最终,她苍白着脸,道:“怀安,娘不知你是从何得知这些,但你听娘一句劝,不要再查下去了,收手吧。”
许怀安如何都想不到她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她不由道:“娘,这是为何?!是不是琅轩与我有关?!”
沈梦云摇头,神色憔悴:“听娘的话,莫要再查了,全当娘求你了,好不好?”
许怀安满脸不解的看着沈梦云,却见她丝毫不肯让步,许怀安不愿忤逆沈梦云,最终,她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好,我答应您。”
许怀安不知自己如何出了许家,也不知自己如何回了公主府,她脑子里乱乱的,沈梦云的态度让她迷茫,若她与琅轩当真无关那沈梦云又为何要阻止她,直接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自己不就好了?
沈梦云越是这般,许怀安越是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沈梦云不让她查,她又该如何?
许怀安浑浑噩噩的模样自然落入了李秋霜的耳目之中,待得耳目将此时告知江秀清,江秀清又转告李秋霜时,她不由微微皱眉。
“驸马今日见了何人?”李秋霜问道。
“驸马回了趟许家,见了许家二姨娘沈氏。”江秀清道。
李秋霜食指轻点桌面,陷入沉思。
自打认识许怀安开始,李秋霜便知她极擅隐忍,鲜少将心底悲观情绪露于表面,那么,沈梦云到底是与她说了什么,竟令她六神无主?
“少宫主?”许久未见李秋霜回神,江秀清忍不住唤了声。
李秋霜回过神来,随后看向江秀清道:“先前托你查的事如何了?”
江秀清答道:“已经查到了,那沈氏原本是扬州一户私塾先生的独女,自幼饱读诗书,二十一年前与昔日身为太子伴读的许相国相识,两人情投意合,那许相国便将人接回了京娶了当妾,后来沈氏怀了身孕,却在七个月后因受惊早产,诞下了驸马。”
李秋霜听完,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江秀清离去,李秋霜再度陷入沉思。
按照江秀清查到的,文帝当年身为太子,许义堂为太子伴读,当是见过沈梦云,所以有了印象,见到与沈梦云几分相似的许怀安才会露出那种表情,但是当时文帝问及许怀安之母时,许怀安的回答竟得到文帝一句竟不是,可想而知文帝所认识的人并不是沈梦云而是另一人,那么,到底是谁?那人真不是沈梦云是另有其人?亦或者说,沈梦云原名不是沈梦云,而是别的?若是那样这沈梦云的背后定然不同寻常,能将自己身世改写还查不出破绽可见其手段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