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先去沐浴吧?”
“不必。”坐在一旁擦着剑的李秋霜头都不抬,道:“你先去。”
许怀安抿抿唇,见李秋霜没有要动的样子,只好拿着自己的衣物进了屏风后。
却未曾注意她离开时,李秋霜从后抬头一直目送她进了屏风后。
李秋霜收了目光,她有些懊恼,自己何曾过分注意他人,平白乱了心境还容易有了牵挂。
她深吸一口气,将长剑入鞘,盘膝于床上,闭上眼打坐静心凝神。
许怀安沐浴完出来后便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她犹豫了片刻,终是道:“殿下,您去沐浴吧。”
李秋霜蓦的睁眼,清明眸中的气势令许怀安不由后退半步,李秋霜一看是许怀安,便收了气势,起身拿起衣物进了屏风后。
许怀安眸中隐有不解,她眨了眨眼,却也未曾多想,擦起湿漉漉的长发。
但很快,她的思绪便不受控制起来。
屏风后传来阵阵水被撩动的声音,许怀安不禁在想,那浴桶里的人还是何等傲人的身段,那一头鸦青的长发散于水中,似是那漂泊的海藻,将那人环绕其中,雪腻的肌肤浸在漂满花瓣的水中,红白黑的交错,该是何等的美好。
许怀安只觉面上一阵燥热,她狠狠的甩甩头,想将脑海中那些不该有的羞人想法甩去。
李秋霜那般美好的人,自己怎能在这臆想亵渎?
许怀安掐了掐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胡乱的擦了擦长发,便收拾起床铺。
没有软榻,又不可能让李秋霜去打地铺,故而今晚两人要自成亲那日以来第二次同床共枕。
许怀安收拾好床榻时,李秋霜也沐浴完出来,见许怀安已经收拾好床榻不由弯了弯唇。
许怀安回头便看到李秋霜面上带着隐隐笑意看着自己,面上不由一红,低着头支吾道:“这儿只有一张床,也没软榻,殿下金贵之躯,总不能睡地上,臣便自作主张,还请殿下赎罪。”
瞧着人如受惊的小鹿,李秋霜的声音柔了几分。
“无妨。”
听李秋霜这么说,许怀安才松了口气,又道:“殿下擦干头发早些歇息吧。”
言罢,又觉此言不对,带着些许邀请的意味,许怀安的脸更红了。
看着人面颊跟煮熟的蟹子一般,李秋霜有些忍俊不禁,陡然听到李秋霜的笑声,许怀安先是一愣,随后面上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她不再看李秋霜,径自钻进被褥中,背对着李秋霜。
李秋霜平静惯了的面上带了些许玩味,看着许怀安的背影,李秋霜心中竟然起了想逗弄她的想法。
“驸马可是身体不适?”李秋霜上前,坐到床榻上问。
听闻李秋霜这么问,许怀安心里气恼,蒙着被子闷声闷气道:“未曾。”
李秋霜又道:“方才瞧驸马面上红的厉害,可是有些发热?”
听她声音只觉她正经极了,可这人偏偏用最正经的语气问出令许怀安羞恼的问题,让许怀安心中憋了一口气却又没法撒出。
“无事,夜深了,殿下早点歇息吧。”最终,她闷闷不乐的开口。
李秋霜见她铁了心不会转过来,弯唇抿了笑意,便也不在作弄她,取过毛巾将自己的长发吹干,便熄了烛火躺在许怀安身边。
感受到身边的动静,许怀安的身子不由一僵。
她自记事以来便再未与人同床共枕,虽说成亲之日两人睡了一张床,可那日她喝的过多,迷迷糊糊的,许多事早已记不得了,如今再度与人同床,一时间心里紧张万分。
李秋霜察觉到许怀安的僵硬,可见她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抬手将许怀安蒙着头的被子掀开,看着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无语,最终只是好言道:“本宫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作甚这么怕本宫?别用被子蒙着头,容易呼吸不畅。”
许怀安惊魂未定,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秋霜会掀她被子,但人是好意,只得嗫嚅的应了声知道了。
若让李秋霜形容此刻的许怀安,那便是让人拔了刺的刺猬,无助又可怜。
李秋霜终是轻叹一声:“睡吧,明日一早就赶路。”
说罢便躺了回去,不再看许怀安。
许怀安轻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乖乖闭上了眼。
一夜再无话。
☆、第二十一章 金陵南宫
第二日难得许怀安起的比李秋霜早,一睁眼便看到李秋霜恬静的睡醒呼吸一滞,没敢多看拿了衣物便进了屏风后更换。
她刚进去李秋霜便睁开了眼,听着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弯了弯唇,便也起身。
待许怀安收拾妥帖出来,李秋霜也换好了衣衫,她叫来小二要了洗漱的清水,二人洗漱完便拿着行囊下到一楼,江秀清早已安排好早膳。
“少宫主,昨夜玉清长老飞鸽传书要我们先去金陵一趟。”江秀清取出一张字条递给李秋霜。
李秋霜接过,扫了一眼皱眉道:“群英会?”
江秀清点头道:“是因着之前崆峒全灭,武林盟主南宫募召集武林各派商讨如何对付那罗刹门。”
李秋霜皱眉:“照理邀请的都该是各派掌门,如何会要我去?”
江秀清缩了缩脖子:“玉清长老说,师尊他老人家又不知跑到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