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阴阳怪气的。
院子里的内门弟子看到副主司还是有点畏惧,都躲到屋里去了,要么就是去星门的其他地方,现在院子里只有她和苏明枕。
虽然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认为脸皮够厚,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会觉得丢人。
再加上进展这么慢,人一难过,所有值得难过的东西都会蜂拥而上,她甚至想到自己上次下山没吃到的蟹粉小汤圆,下意识地开始吸鼻子。
苏明枕以为祁今要哭了,哎了一声,坐到了对方边上,伸手戳了戳祁今的脸。
祁今:“别动手动脚的。”
“生气了?”
苏明枕叹了口气,拿出那个铃铛,“还给你。”
“不要。”
祁今觉得更难过了,她那点作劲上来有点无止尽。
苏明枕有点苦恼,“重修有什么的,我不是还要每日授课,没什么差别。”
她平日里能哄的各门小师妹服服帖帖,偏偏在祁今这里硬邦成了一块石头。
“你别说话了。”
“玉翎是个炼丹的好苗子,今日就有师长和我说了。”
苏明枕舔了舔嘴唇,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况且……”
“闭嘴吧你,”祁今从自己的灵囊里拿出一颗青枣,堵住了苏明枕的嘴,“你那声音叭叭的,吵死了。”
她的话有点伤人,但苏明枕却没在意,反而因为祁今粗暴用青枣堵住她嘴的时候手指划过她嘴唇而红了耳根。
祁今反正是看不到的,她又跑去看那边两个小朋友的进展了。
但封长雨却看到了。
苏明枕抬头,看着灯笼边上翩飞的一只蝴蝶,露出了一个笑。
低声说了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温玄清:都是幼稚鬼!
第11章 今天恨大师姐了吗?
一汀烟雨。
封长雨靠坐在窗棂,她分了一缕神识,自然能看到那边的景象。
星门的奢靡之气一向毫不遮掩,门内的花草都是三界难寻的珍宝,况且终日香氛,一点儿也不像个修道之所。
数年前还未闭关的她在翠岭山上修课的时候就听过其他两门的弟子形容星门。
有点像青楼。
星门弟子的绛紫修袍针脚繁复,普通外门弟子的修袍都比其他三门弟子的强上不少,这也导致很多弟子极度想跳槽。
不过有那么一位主司,这种氛围也没人觉得怪异。
封芝是阙主的最小的弟子。
当年三界之战的时候封芝不过双十年纪,修道之人的一生极其漫长,封芝的天赋又极高,医道顶峰无人能及。
传闻里她是个出尘绝艳的修士,但相熟的人都知道封芝的压根不出尘,绝艳也就占了个艳,一反普通以医入道之人白衣飘飘的仙人模样,每次出行都得香车宝马,恨不得漫天花瓣,排场能把人震慑到就赢了一般。
封长雨多年未见过这位主司,她当年被冷秋姿带回玉清阙的时候封芝还不是星门的人。
阙主的小徒弟虽然天资聪颖,但小徒弟本人似乎只想做个废物。阙主五个弟子,创立了四门,唯独她,只想赖在大师姐的月门里讨口饭吃。
月门的那座峰名为踏月。
而冷秋姿和封芝还有个名号,叫做踏月双燕。
彼时也没什么月门,冷秋姿不爱收徒,三界之战后玉清阙才开始广收门徒,她嫌麻烦,带着小师妹大江南北地跑,漏网的妖鬼为数不少,一路前行,也很快活。
又过了很多年捡了个封长雨,封长雨那时候还没有姓。
冷秋姿在一片废墟里捡到衣着华美的小姑娘,衣裳上的羽毛都脏兮兮的,问她叫什么名字。
当时小姑娘仰头望着修袍都一模一样的两个女人。
低声道:“羽姬。”
那段时间的盛京连绵的雨丝不断,冷秋姿千百年来头一次产生了收徒的念头。
她的修为极高,雨丝落不到她身上,在修袍外形成了小小的阻隔,一边站着的封芝也一样。
她那时候还不似现在这幅盛气凌人的模样,像人世普通的少女,依偎着她的师姐,“入了玉清阙可不能叫这个名字了。”
“阿娘唤我小雨。”
少女的眼瞳是幽深的翠色,冷秋姿一双手覆在对方眼上,叹了口气,“那就叫长雨。”
封芝拉起少女的手,“跟我姓如何?跟你师父姓的话,听着就很冷。”
盛京连绵不断的雨,下了足足一个月。
没人知道那座宅邸为什么会被大火烧成一片废墟,也没人找到那个鸟笼里惊艳盛京的羽姬。
羽姬变成了玉清阙的封长雨。
冷秋姿分了一点时间给自己的首徒,依旧和封芝到处斩妖除鬼。
只不过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封芝和冷秋姿的关系突然恶化,再加上那时候原星门的主司宁霜流突然要去西极岛修行,封芝便应了她四师姐的请求,去了星门。
此去数百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当年嫌收徒麻烦的冷秋姿徒弟一个接一个,当初想做废物扛起了一门的责任,嫡传弟子一辈又一辈,有游历三界做游医的,也有留在阙内做师长的……
而封芝本人容貌一如当年,就是不见了封长雨初见时的俏丽。
苏明枕的来历封长雨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