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巴林,云筑城,安伦】
尤夏伸出了手,安伦将她拉了起来,随后,安伦对着清水湖,念起了西雅之前教过他的咒语:
“心无载物,载物无形。”
元素从他的袖中流溢而出,在湖面上画出了一个法阵。慢慢地,耀就从法阵中升起了,六根锥刺宝具,环绕着它,反射出冷锐的光芒。
“哇,哥哥,你真的是个天才。只练习了这么短的时间,移物法阵,就能放下这么大的东西了!”
西雅情不自禁地赞叹。
安伦扬了扬嘴角,笑道:
“确实,我自己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星期,就能学会这么复杂的法术。”
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清楚,学会这个法术,并不是因为他天才,而是当时西雅的一句话,帮助了他。
几星期前,西雅刚开始教他移物法阵,她说:
“这个法术,最早是由中土人发明的。你也知道,中土人习惯先修炼身心,再修炼法术。因此,很多咒语,如果使用者的心灵无所感悟,就无法起效的,而且,听说使用者的感悟越深,咒语的力量也就越大!”
这句话,当时安伦听得半信半疑,他没办法用元素知识去验证真伪,因为移物法阵用到了古老的三大学识,而三大学识,又被虹城导师们称为“魔法中的魔法”。
为了修炼这个法术,安伦不得不放开思想,去自己身边寻找灵感。
很自然的,他想到了自己和尤夏的关系,从这个角度思考了“心无载物,载物无形”这句话的含义。
那时,他坐在一个亭子下发呆,思考着自己对尤夏的感情。
他想知道,自己是因为伤害了她,想弥补过错,才帮助她,还是说,有更深的原因……
这个原因,深究下去,毫无疑问,指的就是自己喜欢上了她。
一想到她的病若是被治好了,自己就没有理由留住她,那种感觉令人非常沮丧。
可要是她的病没被治好,以另一种方式离开自己,更会令他痛苦不堪。
如果没有她,他会变得非常空虚,仿佛再也找不到想做的事,也失去了努力的目标。
答案已经非常清晰,他确实喜欢上了尤夏,但他不知道尤夏是怎么想的……
他怀疑,自己做的再多,最终都可能徒劳无功,原因很简单,尤夏对爱没有任何概念,命名之神告诉过她:爱是不存在的,这种观念实难改变。
说起命名之神,有一件事,令他不寒而栗。
最近,命名之神的声音,总是缠绕着他的耳朵,挥之不去,也忘之不掉。
安伦深知那不是自己的幻想,而是真真实实的声音,虽然无法弄清命名之神是如何做到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命名之神在用一切办法威胁安伦。
他说:
“可笑的凡人,我是她的父亲,是她唯一相信的人,无论她走到哪里,她都无法摆脱我。不仅如此,你,我还看到了你的未来,你终将一无所有,你那可悲的努力,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你不仅得不到她,你还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这段话,一直重复在他的脑海里,就连做梦的时候都会出现,把他吓出一声冷汗。
本来无所畏惧的他,这次真的害怕了。
因为他要对抗的,不是一个确切的人,而是一个未知的神祗,他的力量,无边无际,难以想象……也许,他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就好像人的宿命一样,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不能改变。
那样的话,他和尤夏就注定沦为被他玩弄的人偶,不管怎样挣扎,都不可能拥有希望,他害怕这种结局,害怕这种注定失败的努力。
连续许多天,他都没法安然入睡,西雅和丹莉也不知道他出了事。
他怀着这个心结,修炼移物法术,结果没有一丝进步。
西雅问他:
“你还没明白‘心无载物,载物无形’的涵义吗?”
安伦暴躁地回答:
“不知道,真不知道!中土人想出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来,究竟有什么意思?”
这时,西雅坐到了他的面前。
她抵着下巴,安静地说:
“一开始,师傅教我这句话,我也一样不能理解,我比你笨多了……不过后来,他点拨了我一下。”
安伦不耐烦地问:
“他怎么说?”
“他说,一个人要想真正拥有一件东西,必须先放下它。”
安伦听了,更恼火了,大吼道:
“放下它,什么叫放下它?我真的不懂!”
西雅只能帮到这里,接下去只能靠安伦自己领悟,安伦的脸,立刻皱成了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他把头皮都抓破,愣是想不出来,所谓的“放下”,有何意味。
难道,他喜欢尤夏,要先不喜欢她吗?
难道,他对命名之神毫无办法,也必须得去梅赞达走一趟注定失败的旅程吗?
这种理论,真是见了鬼!
但再想下去,安伦焦躁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
或许,事情不是这样的。
放下,可能是叫人不要太过在意结果。安伦仔细一想,如果自己真的喜欢尤夏,那就算自己最后一无所获,只要尤夏能在这趟旅途中,收获希望与快乐,不是也很值得么?
命名之神预示了他的未来,但他没有预示尤夏的未来,如果他真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来打击自己?
所以,神也一定不是万能的,他所没有说的地方,就是他的弱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