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砸的东西全被砍砸了一通。
何大夫人腿上一软,万幸扶着丫头,并未跌倒,瞧见何夫人领着三个儿媳妇,何五夫人领着丫头都过来了,便强撑着向里头走,一路就如遇到土匪一样,满地木屑瓷器碎片,便是砸不碎的铜锡金器,也被用力地砸变形了,未免叫丫头瞧见了丢脸,便将丫头撵出去,由着两个儿媳妇搀扶着。
何夫人闭着眼,念了句阿弥陀佛,心里不禁一灰,心想若是日后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倒不如如今就去见了真阎王。
众人进了屋子,就瞧见柳檀云盘腿坐在一个完好无损的靠垫上给何循补衣裳,瞧那身礀,只叫人想起“温婉”两字。
柳檀云补好了衣裳,将衣裳丢给何循,便仰头笑道:“来了。”
这笑脸相迎兼反客为主的话,叫何家三位夫人,五位少夫人一时没有话对上。
何三少夫人先笑道:“这边……乱得很,云妹妹,不如咱们换了一处说话。”
柳檀云笑道:“不必,咱们就在这边说。”
何夫人冷着脸不说话,瞧见何循欢天喜地穿衣裳,半日说道:“循儿,你……”看见何征也在,“征儿领着循儿去你祖父那边。”
何征看了眼柳檀云,笑道:“母亲,等会子檀云还要去见祖父,一起过去就是。”说着,就厚着脸皮在一处毡毯上坐下。
何夫人要发下狠话,忽地听到砰的一声,却是骆红叶从里间又丢了一个水晶盘子出来。
骆红叶痛痛快快地打砸了半日,脸上蒙着一层薄汗,一张脸嫩得能掐出水来,若不是她干的事太过叫人糟心,此时何家的夫人少夫人倒是疼爱她的很。
“红叶,过来。”柳檀云对着骆红叶招招手,待骆红叶坐到她身边,便伸手将骆红叶头发上的木屑舀去,然后站起来,问何循:“你今日要吃什么?”
何循想了想,说道:“你随便做吧。”
柳檀云点了头,又问了骆红叶,便对小一道:“你去问何爷要吃什么,我给他做饭去。”
小一答应了,便转身向柳老太爷那边去。
柳檀云理了理袖子,对着何家夫人们一礼,便要出去。
何夫人道:“你哪去?你叫了我们来做什么?”
柳檀云笑道:“不做什么,只是叫伯母婶子嫂子们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说话算话。小心思能够有,但上头的老太爷老爷的话,不能不听。”说着,就领着何循、骆红叶向外头去。
何征愣住,原本想看一出好戏,不想柳檀云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要给何循洗手作羹汤去了,悻悻地被何夫人瞪了眼,便随着何夫人等人去何老尚书那边。
路上,何循先是闷声不语,随后问道:“云妮,那你以后也听我的话吗?”
柳檀云笑道:“自然是要听的,不听你的话,我听谁的话?”
何循闻言,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这样你也不算是败家女人。”
柳檀云啐了一口,说道:“君子远庖厨,你去何爷那边等着去。”说着,催促何循先走,然后领着骆红叶进了何家厨房。
骆红叶在厨房里转了转,说道:“姐,你早先那样威风,怎这会子又要下厨了?实在是太,太……”想了半日,没想出该怎么说。
柳檀云一边听厨房里的媳妇说眼下有什么果蔬菜品,一边对骆红叶道:“民以食为天,我最喜欢厨房了。”
骆红叶纳闷地支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柳檀云指挥厨房里的媳妇择菜摘莲子。
半日,何家人端来一盆莲子,柳檀云就领着骆红叶剥。
骆红叶瞧见那莲子嫩得很,剥一下就破了,便道:“姐,你要这莲子做什么?这么青,吃不得。”
柳檀云道:“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骆红叶无趣地歪着头,忽地瞧见柳檀云剥出来的莲子都是整个的,那小小的莲子似乎一碰,里头的汁液就能流出来,忽地来了兴致,也学着柳檀云剥,没一会子,又坐不住,四下里胡乱看着。
剥了小半个时辰,才剥出一盘子莲子。
骆红叶闷得很了,便叫人领着她去找何役,因何家老爷们此时都在何老尚书房里,那下人便径直将骆红叶领到何老尚书那边。
骆红叶进去了,就瞧见不独何家老爷们,连夫人们都在,几个夫人少夫人都红着眼睛,何大夫人似是才昏厥过一般,瘟头瘟脑地立在那边不言语。
何老夫人眼皮子跳了跳,问骆红叶:“那柳家丫头呢?”
骆红叶道:“我姐在剥莲子呢。”
何老尚书才听了三个儿媳妇的抱怨、五个孙媳妇的抱怨,心想柳檀云这丫头竟是去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