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一心要讨好何老尚书,没在意顾老太爷如何,就忙奉承道:“何老这般说,可是将自家的大少爷忘了,您府上的大少爷可不是十五就得了状元,这岂不是少年英雄?”
何老尚书冷笑道:“那东西也不务正业的很,瞧见我做了尚书,他爹做了侍郎,就以为他爹是接了我的班,也想着等着他爹年纪大了再接他爹的。这可不也是个废物?我先前跟陛下就说,如今专有这种子弟,做了人家儿子,就当老子的东西都该是他的,也不扪心问问自己有几斤几两。”
柳老太爷笑呵呵地问:“你这老东西胆子也忒大了,这话也敢跟陛下说?陛下才因大皇子的事伤心过。”
何老尚书叹息道:“就因与陛下感同身受,才能说开话,求陛下别给那东西留情,就狠狠地将他发配的远远的才好。”
柳老太爷笑道:“若是我也有你们家大郎那样的儿子,我也跟陛下请旨将他调出京城历练去。”
何老尚书笑道:“若你家出了这样的东西,依我看你定没那胆量跟陛下说,我们又没有世袭的爵位,那小子只是妄想一回罢了。你若是将自家的事跟陛下说了,陛下岂有不将这事往自己身上想的道理?到时候就不是历练,只怕是当真发配出去呢。”
柳老太爷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若出了不孝子,我情愿叫陛下去处置了他们。”说着,伸手摸了摸柳檀云脑袋。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顾老太爷、柳二太爷、柳仲寒面上先俱是一烫,随后心里一凛,暗道柳老太爷这是发了狠话立定主意不肯提早将爵位传给柳仲寒了。柳仲寒心生退意,瞅了眼顾老太爷、柳二太爷,却见顾老太爷抿紧嘴唇、一副不甘心模样,心想柳老太爷算是点破他的心思了,若是顾老太爷硬来,拿了先前握着的柳老太爷的把柄威胁柳老太爷,岂不是更叫柳老太爷不待见他?于是装作不知柳老太爷言外之意,赶紧起身拿了酒壶给众人斟酒,挡在顾老太爷面前,有意对顾老太爷使眼色。
15狗拿耗子
顾老太爷只觉今日事事不顺,心里憋着一口火气,暗道柳老太爷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听了众人的话,乖乖将爵位传给柳仲寒,父慈子孝,大家和和睦睦,岂不是美事一桩?非要逼着他撕破脸。于是也顾不得叫人唱戏,玩先礼后兵那一手,便对骆侯爷笑道:“侯爷,风闻你早先听说一件奇事,不知是什么事?”
骆侯爷笑道:“哪有什么奇事,你们家出了一只红毛狗也稀奇的很,如今仔细一看,还不是染出来的,都是人云亦云,做不得真。”
顾老太爷见骆侯爷生了退意,就又道:“听说是跟表哥有关的?”
骆侯爷只饮酒不说话。
顾老太爷一时就如自说自话一般难堪,又见柳仲寒一个劲劝着他喝酒,心里气柳仲寒没有胆量,暗道倘若当初他就如柳仲寒一般无胆无谋,由着人将他大侄子推上家主之位,如今哪里有他的好日子过?柳老太爷的短处素来难抓,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岂可放过这时机?
“表哥,听说你一个姓厉的学生在任上一年就收了十余次税,害的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上年虽是丰年,却也在他任上饿死了上万人。眼看着弹劾的折子并万民请愿书就要上到京里了。那姓厉的学生可是表哥的得意门生厉子期?若是,那可稀罕的很,厉子期可素来就有个廉洁的名声呢。”
顾老太爷这话说出,果然有几个年老的老爷子附和道:“柳公就一个姓厉的弟子,可不就是他了。”
又有人大惊小怪道:“这可不得了,柳公趁早检举了厉子期,不然等着弹劾他的折子到了京里,柳公也少不得被牵连其中呢。”
顾老太爷满意地附和的老爷子点头,不见骆侯爷、老靖国公开口,暗道这两个老家伙素来只会说几句不轻不重的好话,要紧的时候就用不上他们。
柳檀云听到厉子期的名字,立时竖起耳朵,心想厉子期可是个清官,爱民如子,尊师重道,比柳孟炎这欺世盗名的人强多了。柳檀云心知厉子期多半是被人陷害,这次也是有惊无险,倒是不替他担心,只一边看戏,听几个老掉牙的老爷子劝说柳老太爷跟厉子期撇清干系,一边心里盘算着若嫁到厉子期家里,厉子期敬重柳老太爷,自然不会为难她;且厉家只是清贵人家,家里银钱不多,柳孟炎再不喜欢她,按着她的身份,嫁妆也不能少了,她若进了厉家,自然就是厉家第一富人。这么盘算着,柳檀云忍不住兴奋起来,心想只要柳老太爷将她许给厉家,甭管她性子如何,厉家人都不敢慢待她……
“云丫头想到什么事这么高兴?”
柳檀云一愣,回过神来,就见何老尚书瞟了她一眼,随即觉察到自己嘴角都弯了,忙对何老尚书一笑,然后接着叫身边美貌小童给她剥葡萄。
何老尚书望了眼柳檀云身边的小子,问柳檀云:“云丫头,你要这个小子不?想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