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征待要再跟到柳老太爷说话,见宴知秋因仰慕他的状元之名来寻他说话,又想着何循有些话要跟柳老太爷说,便识趣地随着宴知秋向外头说话去。
何循待何征走了,便问柳老太爷:“不知柳家叔祖家里如何了?云妮就因这事不肯叫清风回家呢。”
柳老太爷笑道:“你叔祖在族里领了个五六岁小儿回家,因你叔祖不乐意张扬,因此就并未跟旁人说。此外听说他家里又有个姨娘有了,这么着他们也不盯着清风看了。檀云来信说新近清风跟大皇孙两个不对付?”
何循忙道:“算不上不对付,就是……兴许是大皇孙没有个知心的姐姐,心里有些嫉妒清风,就想着挤兑清风,叫云妮多关心他自己。”
柳老太爷叹息道:“就叫清风在你家再留几日吧,总归有檀云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何循笑道:“不说清风,柳爷身子骨如何了?云妮叫柳爷别担心她的事,她好着呢。”
柳老太爷笑道:“我如今没个操心的事,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手助骆家一把,都好着呢。”说着,又说道:“告诉云妮,就说她那事她母亲知道了也不敢折腾,叫她万事放心。”
何循才要答应,就见柳仲寒过来了,只当柳仲寒依旧想要那石头,就忙道:“二叔,那石头我等会子就要运回家去。”
柳仲寒摆摆手,然后说道:“说的不是那事。”转而对柳老太爷说道:“父亲,既然循小郎来了,就将话一并说了吧。檀云出了那事……如今素晨越发大了,昨儿个二婶子过来,又说了他们家如何。我们的意思是就依着二婶吧,将素晨嫁给二婶的侄孙,也算是亲上加亲,免得外头人风言风语地说因咱们家瞒了檀云的事,就拖累的其他女孩儿嫁不出去。”说完,就看着何循,似是说柳素晨嫁得匆忙全因何家多事一般。
柳老太爷因不喜柳二太爷,早先不肯答应叫柳素晨嫁到吴氏家里去,如今听吴氏拿了这话又来劝说柳仲寒,心里先气吴氏趁火打劫,随即也不乐意再拿着柳素晨的亲事跟戚氏、小顾氏等人纠缠,就开口道:“你女儿的亲事,你自己做主吧。”
柳仲寒听柳老太爷终于松了口,忙笑道:“母亲也这般说,儿子等下就叫绯月她母亲去将这事定下,日子也拣着近的。”
柳老太爷说道:“由着你们吧。”
何循听了这话,疑心自己听漏了什么,心想早先柳仲寒不是跟柳二太爷势同水火么,戚氏跟柳二太爷也是险些撕破脸的,怎这会子,这两家又要来个亲上加亲了?
柳仲寒看了眼何循,犹豫道:“这是檀云出嫁之后的头一桩喜事,外头又传着那些风言风语。儿子的意思是办得热闹一些,不知父亲的意思呢?”
柳老太爷一心要问何循柳檀云、何老尚书的近况,因此就敷衍地点了下头,准备打发柳仲寒走。
柳仲寒又犹豫道:“可是近来府里有些拮据……早先檀云那十里红妆花费委实不少……”
柳老太爷见柳仲寒这是要趁着柳孟炎不在狠狠地从他这边捞上一笔,看着一脸皱纹的儿子拐弯抹角地要银子花,不由地气极反笑。
何循见柳老太爷就要答应了,忙抢着对柳仲寒说道:“二叔,侄女婿倒是有个生财的法子,只是事后二叔得分我两成。”
柳仲寒瞥了眼何循,似是觉得何循嘴上没毛,就有些不信他的话。
何循笑嘻嘻地又说道:“才刚侄女婿是从骆家出来的,骆侯爷有些事得罪了云妮,骆侯爷说了,这会子云妮当出去的东西,他都要买回来登门给云妮送回来。二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柳老太爷听何循这般说,又见柳仲寒将信将疑,就说道:“你那亲家阔绰的很,当年那老滑头有意拣着有银子的地方打,就为了这个,他们家才只封了侯。若是他们家跟我似的心无旁骛不想着抢银子,他们家只怕也要封个国公呢。”
柳仲寒袖着手笑道:“循小郎,你这话,可当真?”
何循笑道:“不信的话,二叔就去外头打听打听,看云妮卖出去的东西落到谁手上了。二叔从云妮手上买了东西,然后高价卖给骆家,只分我两成油水。”
柳仲寒见何循堆着笑脸,就笑嗔道:“胡说什么呢,骆家可是我女婿家,哪里能从他们家捞了油水出来?你再这般说,看我不跟骆侯爷告你的状。”说着,又摇头骂了何循两句,便转身去了。
柳老太爷笃定道:“你二叔要宰自己亲家哪里肯分了油水给你。”说着,又笑着骂道:“你这性子当真跟你祖父差不离,都是爱挑唆事的。你祖母如今怎样了,可好了?”
何循笑道:“柳爷放心,祖母如今已经好许多了。”
柳老太爷叹道:“你祖母当初若不选上你祖父这么个才高八斗的东西,如今也就没了这么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