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司马玄靠着马车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姜写意小姑娘走进怀璧楼,又确定小姑娘找到了怀璧楼的掌柜沈去疾后,司马玄钻进马车就逃离了现场。
人来人往的宽街上,配置不俗的马车缓缓往前行着,司马玄靠在马车里头,笑得合不拢嘴。
“就这样把写意扔给沈掌柜,我怎么觉着有点儿过意不去呢,”曹徽推推司马玄的膝盖,“等来接孩子那天,咱们怎么也得表示一下罢?”
“表示什么?”司马玄反手将身后的靠枕抽出来抱在怀里,笑得两侧虎牙悉数露了出来:
“你忘了今年春天的时候,那沈去疾是怎么把他家那三个女儿丢在咱们家的么?他倒好,心安理得的带着夫人在钟州游山玩水,仨孩子在咱们家扔了半个多月,家里四个姑娘,那简直差点掀了我的房顶!”
说着,司马玄揩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这次我也得回敬一下他才行,写意晚上闹得他们两口子都不能睡才好哈哈哈哈,叫沈去疾那个狐狸崽子压咱们果子的价格……”
曹徽觉得有些无奈又好笑——司马玄和沈去疾两个都是那种君子端方的人,可不知为何,这俩人只要碰到一起,就非得要幼稚的想法子较较劲不可。
想司马玄八岁入军,数十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活着,如今没了爵位功勋成了平民百姓,享受不到人人艳羡的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后,她倒是越活越开朗了。
当天夜里,司马玄就同曹徽两个人携手跑到河州城最著名的丰收节上,闲适的看了姜写意小姑娘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舞火龙。
街上人头攒动,祷唱丰收祝词的人将欢快的调子唱遍长街的每一个角落,驱魔伏怪的舞者挥着金刚杵随着调子舞蹈,巨大的火龙被两百个打着赤膊的精壮汉子用撑杆举着,全身喷火的银龙随着振奋人心的鼓点欢腾的舞动着,场面美丽又震撼,简直无与伦比。
曹徽被那些戴着面具的舞者邀请一起舞蹈,司马玄听着耳边的鼓点声,亦是觉得无比的满足与幸福——战场之上的战鼓,原本就是百姓用来庆祝天下太平的东西。
“阿玄阿玄!”随着乐曲而舞蹈的曹徽兴奋的朝司马玄挥手:“过来一起玩罢!”
“这位郎君,一起来玩啊!”欢乐舞蹈的人群随着曹徽一起向司马玄招手:“又是一年大丰收,天下太平呢!”
司马玄歪头一笑,朝着曹徽所在的方向迈步融进人流。
她的身后,四境安定,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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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的夏季来的早,果子普遍也熟的早,这一日,城外的果园里出了一点小状况,司马玄忙完事情回来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三天之后的深夜了。
她也实在是累的慌,在净室里沐浴过就随便罩上一件中衣滚回了卧房的床上睡觉。
年少时在沙场上的那几年出生入死本就伤损了本元,后来又赶着朱砂中毒等一串儿事情要了命的折腾着,司马玄的身体如今已经亏损到了至少超她年纪十年的地步。
明明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是四十多岁的身体。
忙活一整日,司马玄沉沉的睡了一夜,翌日寅时方过四刻,天色依旧黑沉的时候,司马玄在朦胧的半睡半醒间梦见了她养在后园子里头的那条黑背大狗。
这条犬就叫做黑背,是司马玄亲手将它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刚睁开眼的小奶狗,喂大到了现今扑起来将近一人高的大块头的,黑背虽然是个大块头,但它真的很温顺——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看起来疏离冷淡,其实温润的很。
司马玄梦到自己来后园准备前黑背出去遛弯儿,结果黑背却不肯挪窝,只是立起来重重的扑到她身上,两只前爪不停的挠着她的衣服,她抬手把黑背往下扒拉,结果黑背就拱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添她的手心。
她腾出手来去拉黑背脖子上的项圈儿,结果黑背就过来添她的脸。
人在梦境里是没有触觉的,可司马玄却分明感觉到了手心以及脸颊真的被什么温热又湿乎乎的东西给添了,不对,不是添了罢……
终于,当这个疑惑一路从她的脸上移动到脖子,又从脖子继续往下去的时候,司马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是曹徽。
这个女人正压在她的身上,耐心的将那些不宣于口的心动与羁绊转化成细细碎碎的亲吻,一个个的落在她略有些粗糙的肌肤上。
“徽儿……”司马玄低喃出声,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被撩拨出来的情/欲与笑意,直让人听得想要更多,“只才三日没见罢了,就这么想我?”
“嗯,”曹徽的脸埋在司马玄衣襟敞开的胸前,闷声到:“很想你,很想很想的想……”
司马玄的呼吸果然渐渐急促起来,她抬手环住曹徽纤瘦的腰身,刚想要翻身将位置换一下,曹徽竟然开口含在了身下之人的一只小馒头上。
“徽……”准备发力翻身的司马玄倒吸一口冷气,整个身子瞬间就软了下来,她用带着茧的双手抚摸着女人光洁细腻的后背,眸光盈盈。
“这回,我来罢,”曹徽打断司马玄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一只手顺着对方劲瘦的腰身一路往下走去,半路时却停在了司马玄左侧小腹的那道弯刀留下的刀疤上。
她的指腹温暖又柔软,来回挲摩在陈旧的刀疤上,直让司马玄觉得徽儿这是在报复她以前对她的使坏和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