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黎也不矫情,点点头喊了一声:“齐伯。”
老管家齐伯欣喜的点头应下,然后一扭头就看见了宴黎身旁站着的温梓然。他一眼没看出温梓然目盲,只见着自家少将军领着个漂亮小娘子回来,顿时更高兴了,抖着胡子激动道:“这,这是……”
温梓然其实认识齐伯,前世她不仅在这京城将军府里住过一段不短的日子,后来阿兄殁了,也是齐伯领着将军府众人替她操办的丧事。此时此刻,齐伯的声音里满是洋洋喜气,听不出多少苍老的意味,但曾经老人哽咽悲戚的嗓音似乎犹在耳畔。
一瞬间,温梓然有些失神,但好在齐伯虽然开口询问,却不需要温梓然来答。宴黎仍旧抿着唇,眉宇间却疏朗了许多,连带着眼神都柔和了下来,她道:“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很郑重的介绍,齐伯听了更是高兴得不行,甚至已经开始念叨着期盼将军府的孙辈出世了。只是可惜,他再如何期盼也是枉然,从宴擎决定不续弦开始,将军府的传承已经注定要断在这一辈了。而宴擎和宴黎父女俩,暂时也没有打断老人家美好愿望的意思。
一行人随后被老管家高高兴兴的迎进了府门,来到陌生的地方,宴黎习惯性的去牵温梓然的手----温姑娘自然可以听声辨位,跟着众人的脚步声走也不会出差错,可总归是要耗费心神的。更何况那是从前,现在既然有人能够依靠,她也乐得被人照顾牵挂。
老管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对宴擎道:“老奴刚见着小将军一脸冷淡,还以为他是个冷清性子,没想到竟是个细致温柔的。小两口看着相处不错,可比将军当年强多了。”
宴擎表情复杂,可到底没说什么,更懒得去看后面黏黏糊糊的“小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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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擎此番回京是为了述职,带上宴黎同行则是因为她晏家继承人的身份,前者按规矩便是要面圣的,后者则算是晏家与皇帝的默契。只不过皇帝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宴擎抵京之后先上了一封奏折,至于皇帝究竟什么时候召见,便是要看对方何时有暇了。
一般来说,皇帝不会晾着宴擎太久,但也不会立刻召见显得急迫。
这些都是惯例了,宴擎心知肚明,因此进京之后半点儿不着急。再加上他原本因伤势元气未复,这一路舟车劳顿更是吃了一回苦头,这几日便干脆让温梓然替他开了个温补的方子,在家吃吃喝喝养养身体,日子过得是少见的悠闲。
不过宴擎成天窝在家里就算了,宴黎却是坐不住的。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京城,可进城之后也见识到了京师繁华,哪怕不会被这里的富贵繁华迷花了眼,但来这一趟长些见识也是不错的。
因此从入京后的第二日开始,她便带着个家丁领路,与温梓然在城中闲逛起来。两人几日间把京城最繁华的街市都逛了个遍,其间给远在边城的小伙伴准备了不少礼物,当然更没有错过未来丈母娘的那一份,几乎日日满载而归,等回边城时原本那一辆马车定是装不下了。
几日过后,购买欲也发泄过了,人不算傻钱确实多的小将军终于收敛。
温梓然某日终于抽空问了一句:“当初决定入京前,宴将军不是说此行是为了让我入族谱吗?”
说起这个,温梓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前世她随着阿娘嫁入晏家,没有改姓的继女身份当然是没能入晏家族谱的。因此她并不清楚晏家入族谱的规矩,可世人对此颇为看重,温梓然今生要嫁给宴黎,对此自然也看重了几分。
岂料宴黎听完却是眨了眨眼睛,不怎么在意的道:“这个啊,阿爹说随便哪天去祠堂写一下就好了。反正现在的晏家就这么几个人了,族谱也没人看,随便他写。”至于祭祖的事宴擎没说,他怕祖宗知道他将好端端的女儿养成这样,半夜里托梦来骂他!
温梓然闻言默了默,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
宴黎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忍不住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她拉过温梓然的手捏了捏,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我的事,阿爹松口也就无人能管了。”
这样说来倒也没错。
温梓然虽因重活一世放下了许多禁锢,但前世的心结也并非全然放下。她始终觉得自己残缺,阿兄却一如既往优秀得令人侧目,两人间的差距让她不安。如果不是宴黎这一路体贴周到,她或许又要在不知不觉间生出自卑来……但好在宴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现实也没有太多的阻碍。
两人日常黏糊了一会儿,趁着没人小将军又壮着胆子占了点儿小便宜,结果她刚在温梓然唇上亲了一下打算离开,却被后者突然抬手勾住了脖颈。
宴黎微怔,旋即便感觉到刚分离的唇瓣再次相触,而且因为温梓然动作突然,两人几乎是撞上的。唇瓣磕了牙,不轻不重,微微有点儿发疼。不过这一点点的疼痛显然没被两人放在心上,小将军的眼睛倏地亮了亮,她察觉到了温梓然的主动,于是毫不客气的加深了这个吻。
对于看似大胆其实莫名怂的小将军来说,这次的亲吻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吻。她有些笨拙的亲吻添吮,对方也给予同样生涩的回应,唇齿交缠间,多了以往不明显的暧昧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