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灯火通明,琴音悠悠歌舞不绝。
春风楼依然是一片繁盛美丽的景象,亭台楼阁,飞桥栏槛,珠帘绣阁,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楼内,只见一个年轻男人用力拍着桌子道:“老鸨?我已经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雪莺姑娘怎还不见我?”
老鸨打着扇子,扭着身子走过来道:“哟,我们这里是有规矩的,若是想见雪莺姑娘,必须提前三日预约。”
男子冷冷地端视着她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有人可以不必提前三日预约,对不对?”
老鸨娇笑道:“公子说的是,但也要有足够的资格。”
两旁的客人看着男子,不由伸出手来指指点点,“此人一看就是不懂规矩的,莺儿姑娘岂是说见就见的?那些达官贵人个个想要一亲芳泽,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提前三日预约。”
“是啊!上次来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叫嚣着要见雪莺姑娘,最后还不是乖乖回去面壁!”
“他们的父亲都要提前预约,何况是他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听说后来那些大人物们亲自来把儿子揪了回去,个个家法伺候,真是好不热闹呐!”
听着众人的言语,男子面色颇不好看,冷冷道:“我是太子的幕僚,替太子带话给雪莺姑娘,也要预约?”
老鸨道:“这位公子,若您要替太子带个话,我可以代劳,若要直接去见雪莺姑娘,我们不能开这个先例。”
男子咬了咬牙,忽然从怀里摸出一面玉牌,傲然道:“在下是金鳞新人榜中排名第九十九的白展。”
当有人听到“金鳞榜”三个字时,精神顿时为之一震。
据说,金鳞榜乃是七国中最有权威的名人榜,这世间人无不以进入金鳞榜而为殊荣,不但可以扬名立万,天下皆知,同时也可以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又譬如说,春风楼的雪莺姑娘,就在金鳞群芳榜中排名第九。
客人们无不是因为她在群芳榜中的排名,方才慕名而来。
于是,白展傲气自负地站在原地,对自己信心十足,若他没资格来见雪莺姑娘,那谁还有这个资格?
……
子时三刻,随着一辆一辆的马车离开,门庭顿时变得冷冷清清,春风楼前的大红灯笼也被龟奴给提了进来。随后,他迎着风雨紧闭大门,只留下一个小小的侧门,这样的鬼天气,余下的客人已寥寥无几,却绝不可能有什么贪欢好色的客人来此。
出乎意料的,外面传来响亮的叩门声。
龟奴不得不去开门,不过,深夜里打雷下雨也要逛青楼的客人,他也感到非常好奇。
当他开门看到来人之后,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门外站着的黑衣男子并未打伞,只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巨大的帽檐将他大半张脸都隐入黑暗中,帽子下的半张轮廓优雅地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下颔异常精致,莹莹肌肤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透着优雅的气息,流露出独特的气质和清雅的风华。
黑衣男子迈过门槛,散漫的缓缓的前行,鞋履踩上小径的石子,发出轻微的响声,看起来是那么悠闲自在,宽大的衣袖随风摆动,身上一袭黑衣,远比任何白衣翩翩公子都要有气度。世间再难有人能如他这般,将黑色穿出难以比拟的贵气华丽,精致高华。
然而,此人身旁没有仆人伺候着,并不像是一掷千金的大人物,更不像是以流连各地勾栏青楼为乐的fēng_liú登徒子,甚至可以说与春风楼的气氛格格不入!
“客官要找哪个姑娘?”老鸨并不热情地走来问道。
“我找雪莺姑娘。”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语调也十分的悠闲安然。
他的声音居然也很好听,温柔款款,低而优雅,他的语声在暴风骤雨中凝而不散,风花雪月的吟词弹唱和他的声音一比,也显得毫无风情可言。
闻言,白展抬头冷冷地瞪着刚进来的黑衣男子,目光露出三分鄙夷。
居然要找头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来头?
白展最嫉妒这种风度翩翩的男人,却又最鄙夷这种男人,因为他觉着长得好的男人多数都是徒有其表,他本想讥讽那美男子两句,忽然耳畔传来迷人动人的声音。
“公子竟会亲自光临寒舍,雪莺真是受宠若惊!”
帘子掀起,一个美人儿正站在楼梯口,黑色的长发挽起,缀着珍珠的罗裙勾勒得身驱玲珑有致,清纯中又蕴着成熟的味道,手中拿着团扇,微醉的眼神荡漾如波。
而她穿的衣服也很松散,时而露出香肩,时而sū_xiōng微露,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然而这些好像是她无心的表现。一个女人越是如此,被她吸引的男人却越是疯狂。
“快看,是雪莺姑娘——”众人立刻惊呆了。
“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