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了摊手,姬月徵倒是惬意极了,挽着翠烟轻纱的细腕折了一枝合欢花,便道:“这地方到处都是好东西,卫太子招待的还这般周到,再说,还能见到你,我怎舍得离开呢。”
轻佻的态度,让白萝发寒,战场上的姬月徵可不是这样的,骑上战马便是冷酷冰霜,挥刀而过便是血流成河,每每交战,白萝均不敢掉以轻心。
“那你就继续待着吧,我大卫朝不说养你,便是养整个大宛都不成问题的。”
拿下大宛,是白萝的毕生心愿,也是她手下众多死去的将士嘱托。
可直到很久的后来,她才发现这样的简单愿望是多么奢侈,彼时已被囚住身心的她,早已陌路了沙场,一腔壮志注定此生难酬。
“哈哈,小白白就喜欢说乖话,岁岁上贡这种事,我大宛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我最想要的还不是那个。”
能巧妙故意曲解话题,是姬月徵最大的优点。
白萝悄然一笑,也忽略了她前几句撑场面的话,好奇于后面的最后一句,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本王想要的自然是你呀。”捻着合欢花枝,姬月徵挨着自己的杏面便轻轻触了触,想也不想便露骨轻慢说到。
后牙槽已经在抽疼的白萝,话都不想说,错身便想离开,祖宗的家训她还是没忘记,宫中不可动武。
可姬月徵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怎么能轻易就这么散了,扭着腰又挡在了白萝的前面,伸出捻着花枝的手,准备挑起白萝的下颚。
“这次过来,就是想带你去大宛,怎么换都成,给你做王妃,好不好?”
一把拍开了她的手,白萝敛了面色瞪着她微眯美目,秉着输人不输阵的架势说道:“论武功,我可不在你之下,说话烦请三思。”
女子为妃,还是嫁给另外一个女人,白萝只觉得姬月徵是在羞辱她。
瞧着地上被白萝拍掉的花枝,姬月徵稍是失望的耸了耸肩,似笑非笑的瞧着东宫的方向,往白萝的面前凑了凑。
“我没说假,真喜欢你,不过……有人可跟我是一样的心思,你千万别被蒙骗了呢。”
说罢就想将只差几厘的红唇贴上白萝的右颊,却被白萝一手抵住了肩膀,只好讪笑着离了身。
“姬月徵。”
极为认真的,白萝唤了姬月徵的名字,威胁和愤懑在交加。
“哎呀,我可是不轻易说真话的,谁叫你跟别人不一样,爱信不信,过几日我就要回大宛了,放轻松些,我害谁都不会害你,做人呐就要多长个心眼,没你这么笨的。”
期盼的要求被人拒绝了,自然就得离开咯。
白萝抿唇,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方才的话她没几分是听懂的,不过其中的危险,她莫名的能感觉到一些,不大自然的顺着姬月徵方才的眼神看过去,入眼的便是肃穆恢宏,折射着金光的东宫。
这,又代表什么……
“以后大抵是难见了,这东西你便收着吧。”
接过她递来的小小锦盒,瞧着玛瑙花的盒盖还未打开,便被姬月徵一手点在上面,大概示意她现在别打开。白萝想要还给她,她又推了回来。
“准备了很久,不喜欢也别丢了,还有,我并不喜欢战争,此番回去本王会约束国境流匪。
两国交战,最初原因便是匪患,常年流连国境处,虽都是女人,却个个彪悍好乱,在大卫的边关村庄出没截杀百姓和过往商人。最后一次点燃战火,是因为官兵在剿匪时,不小心把大卫的大使残杀了。
其实,白萝也不喜欢征战,虽然可大展拳脚,忠心报国,可是自她到剑州后,最常见到的便是流民,居无定所,饿死街头,后来还是她爹带着一众官员,组建房屋来收纳灾民,让他们恢复正常生活,上万因战火受难的人才得以重生。
兵算不得尚佳,若可,愿施之仁政,四海安宁,五湖盛平。
“如此也好。”
想来想去,她还是收下了姬月徵的东西,也没交给侍人,便自己拿着了,握在手中,似乎还能感觉到它的重量。从第一次交战起,她们已经认识四年了吧。
甚至,算的上是老朋友,战争停息后,可能还真是不会再见面了。
两人也洒脱,就此分别,可在白萝错身离开的瞬间,姬月徵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往怀中一带,压制住了白萝的挣扎。
“她很危险,离她远点,她的心思连我都看不透,若是想离开了,可以来大宛找我。”
说罢,便将白萝松了开,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走的极是轻快,却也能看出一抹萧瑟沉稳来。
余下白萝握着手中盒子久久沉思,她口中的那个她又是谁?
难道是……
她去了高昌侯府,将帝王给的东西都放在了书房中,装着九翅凤钗的盒子被打开时,谁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最先找回话语的还是她大伯父。
“阿萝,立刻离开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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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圣旨到算计时
大卫胤帝十九年,五月二十五,夏节。
帝诏:家齐治国以临天下,万邦褒升,必先内德,今有荣国公府荣彰世女白氏,端嘉惠和,克贤于礼,柔明而专静,茂族钟鸣,明章妇顺,命以册宝,择为东宫太子正妃……
圣旨传来时,白萝已然收拾好了东西,那九翅凤头钗,她是如烫手山芋般扔的远远,若不是她大伯父匆忙解释,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