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两个……”
路西斐文惊讶地来回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卡修和安东尼。
一看就是被人强行拖下床的他们两兄弟“依照惯例”各顶着个不规则形状鸡窝头,但都在右边翘着一撮被强行束在一起的乱毛,犹如雏鸡桀骜不驯的尾巴般。
“别问了,这是个我和安东尼之间秘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卡修将视线投向安东尼,但对方显然不想理他。
无奈之下,为缓解尴尬他只能为难地攥着自己的“鸡尾巴”,似乎想将它压下去。
但尾巴可不会乖乖听话,每次被压下去之后立刻便会再次翘起来,甚至还令鸡窝显得更加凌乱。
如此几次他也只能放弃。
“还不是被你的宝贝麾下扯的!”
与哥哥的无奈不同,作为弟弟的安东尼则显得怒气冲冲。
“喂,你小子闭嘴。大哥还没抱怨呢。”
仿佛又一次突然清醒的卡修作势要向安东尼挥拳。
“像你这种哥哥不要也罢。”
安东尼也不甘示弱地侧过身去。
“臭小子你欠揍啊!”
“想打架就来啊!”
“喂,我说你们两个……”
站在一旁的路西斐文想要去拉开那两人,但终究无从下手。
“早上好,路西斐文大人。”
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依旧如幼时那般清澈,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朦胧,犹如隔着一层缭绕不息的云霭。
纵然是在问候却并不热切,因为想要保持距离。
这既是久经沙场却不沾染一丝血色的清高,却也是为了不让周围人受伤而甘愿独自承受的寂寞,作为骑士这是必修的课程。
亚瑟的确做得比我更好。
“是亚瑟呀,早!”
路西斐文转过身,在长发飘起的瞬间她便能将神色转为一如既往的微笑。
站在她身后的少年亦温和地笑着。
从他的举止间有着家世良好的痕迹,但却神色并不像一般的纨绔子弟那样透着涉世未深的痕迹。从他仿佛拒绝一切生物存在的银灰色瞳中,甚至透着深深的孤寂与悲凉。
路西斐文知道,这是早已看透世事变迁后才会有的色泽,亦是他过往岁月的沉积。
凭借着幼时就有的默契,两人几乎同时举起右手,用骑士之间的方式击掌问候。
如同在战争上再次相见时一般。
“萱婵,你觉得这里安全吗?”
少女优雅地交叉纤细的十指,略微下撇的柳叶眉中,夹杂着一抹深深的担忧。
洁白的真丝手套完美地从指尖贴合至指根,因而令她更显端庄。此时的她虽翘着二郎腿,却因此而更显随性且直率。
“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地方会比‘托纳’更安全。”
萱婵的单侧唇角略微上扬,依旧保持着和向对方陈述现状时相似的弧度,但注视着对方的殷红色瞳中却掠过一丝阴翳。
“当然了,前题是你不会再做令我困扰的事。”
气氛似乎在她抬起拿着羽毛的右手时改变。
“是,我做了可能让无关的人察觉到你的存在的事。可你不应该因为这种小事而困扰。”
少女随意倚靠在椅背上,神色毫无变化的双瞳昭示着她的毫不在意。
难道我的死活对你而言也无关紧要吗?
忍住想要如此质问的萱婵目光一黯,深邃的赤瞳中却倒映出短短的烛火。在那片温柔摇曳的烛焰中,下定决心的青年径直走下未被照亮的阴暗处,那修长且清冷的身影恍若堕落于地狱的路西法……
而这一切都在她冷笑的刹那归为虚无。
“我当然不会因为一个砝码的缺损而收到影响。但我觉不希望自己的砝码被放置在另一架天平上。”
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
此时在那天之后便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迅速成熟的她,瞳中已不再似弃犬一般冷漠且带有着悲天悯人的神色,转而她成为了狗的主人,并以望向不听话的劣犬般的神色睥睨着对方。
“呵,你真不愧是地狱族第二十七代王女,这样的眼神是在看宠物吗?”
少女却以一声嗤笑回应。
“可是萱婵你别忘了,你在为我戴上项圈的时候,我也有抢过你手中镶满铆钉的项圈,并用它砸向你的权利。”
少女从座位上起身,裁剪合身的风衣令身形纤长的她更显成熟且干练。
未经修饰的面容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仿佛只要略施粉黛便足够美艳。
真是匹伤鞍的烈马。
平静地听她说完的萱婵沉吟片刻后说到:
“那我就希望你,不会被铆钉扎得浑身浴血。”
“谁先浑身欲血还不一定呢。”
她丢下我转身离去,足下的地面亦奏出乐曲。
恍若沉淀于岁月长河中的记忆般悲凉的曲调,这似乎是曾奏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商调。
我幼年时代的记忆本就是这样的。
“对了萱婵,那个人让我告诉你‘拉菲’这个暗语,她说这样你就会明白她的身份。”
她在离开前悄声说到。
“谢谢,你快回去吧。”
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我在心底加上这样一句话。
下次相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但我希望那时的你已经消气。
我不想把关系弄僵,因为你是我的……
最重要的砝码!
“就是这样,因为路西斐文将与本宫随行,所以在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