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李月白一见那人,心里一沉,那人可不就是前些日子游琵琶湖时,与舒展琴箫合奏的那个石觉明么。
舒夫人连忙请石觉明入席,“觉明啊,我家展儿常年在外做生意,你还没见过。”又招呼舒展,“展儿,这是你远方表哥石觉明,林姨妈家的大儿子,刚纳了优贡,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呢,前几日来了府上,你又不在。刚巧,他今日有空过来,你快来见见。”
舒展抬头一见,“咦,是你啊!”
石觉明也认出她来了,“舒姑娘,哦,不,展妹妹,我们真是有缘!”又向李月白一施礼,“李姑娘,好巧,好巧!”
“你们见过啊?”舒怀见状问道。
“是啊。”舒展便将在琵琶湖游湖的事说了一遍。
“我这女儿啊,从小喜欢跟她哥哥一起学功夫,功夫很好,琴弹得更好,七八岁的时候啊,我们都找不到师傅来教她了呢!”舒老爷提起女儿很骄傲。
“展妹妹琴艺高超,我望尘莫及。”石觉明真心说道。
“你们要多处处,古话说得好,人生难得一知音嘛。”舒夫人连忙帮腔。
一顿饭,其他人吃得其乐融融,李月白却是味同嚼蜡。舒展见她脸色不佳,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李月白推说有些头疼,可能是夜里吹了风,舒怀慌忙让舒展将李月白扶回房间休息。
两人走在回房的路上,七八月间,正是丹桂飘香,让人沉醉。李月白坐在床上,心里百转千回,这份心思若说了出来,只怕会被判了死刑。可若不说,情愫像是一把看不见的藤蔓,布满暗钩,紧紧地缠绕自己的心,着实让人生不如死,尤其是眼睁睁看着舒家人明显要撮合舒展和石觉明。
舒展没有立即离去,也在桌前踟蹰了许久。
“阿展,我有话同你说。”
“月白,我要跟你说件事。”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李月白惊讶,“什么事,你先说吧。”
舒展推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你先说吧。”
李月白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可不可以不嫁他人,跟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爱惜你,好好待你。”
舒展一愣,“什么?”
李月白心里一沉,仍然又说了一遍,“你愿不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
舒展后退了一步,一脸惶恐,“我们,我们不是好姐妹么?”
李月白满心苦涩,却又仍存一丝不甘心,“不是好姐妹,而是白首之约。”
“都是女子,你怎会这么想?我,我从小就想嫁给一个大侠的,两个女子,实在是有违人伦……”
李月白的脸在见到她表情的那一瞬间白了下去,她捏紧了裙角,指甲深陷入手掌而不自知,良久,忍住翻涌而上的心疼,缓缓道:“你别害怕,我一时头昏说了胡话。你刚刚要告诉我什么事?”
舒展犹自发蒙,想起刚才心里的事,语无伦次回道:“我,我是,我哥哥让我来问你,你喜不喜欢这里的布置,习不习惯府里的生活,还有,还有你喜不喜欢他?”
李月白咬了咬唇,没有直接回答,瞧着桌上插着的桂花愣了一会儿神,问:“这花,是你哥哥送的?”
“是。哥哥剪下来,让我拿给你的。”舒展低下头。
李月白犹如一记重锤在心,半晌说道:“替我谢谢你哥哥的好意,你回去吧。”便不再说什么,送她出去,自己关上了门。
舒展在门外徘徊良久,几次欲敲门,终是垂手回房。随手拨了几下琴,心思纷杂,竟至断了好几根弦,她把琴往桌上一推,又抱膝坐了大半宿,两眼直愣愣望着微弱的灯烛,脑海里一遍遍响起李月白问她,可不可以不嫁他人,跟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爱惜你,好好待你……疯了,真是疯了,看起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也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舒展用被子蒙住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总算在天刚发亮的时候滚累了,睡过去了。
李月白一夜未睡,听到对面屋里传来的几声琴音,极为凌乱,甚至最后断了弦,那一声在夜里,极为清脆,到底是给她带来困扰了,李月白心里一片黯然。她喃喃自语,师傅,我遇到你说的高手了。
独活老人与她俱是清静的性子,闲时在山中一起钓鱼喝茶,过得也自在。她曾问他,“师傅,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
独活老人惆怅一番,“最厉害的武功,是你看上的人对你说一声不爱你,此句一出,衣袖一甩,任你功夫绝顶,顿时一败涂地!”
她当时很疑惑,真有这么厉害?
日后你便知晓了,但为师希望你永远不要遇到这种高手。
师傅,你遇到过吗?
很久以前遇到过一个,她……她已经不在世多年。
那日师傅似乎很感慨,桂花酿喝了个干净,醉醺醺地睡了小半下午。
可惜,她也遇到了。突然也好想来一壶桂花酿!
贪欢
舒展选择了不面对,将昨夜的事情当做没发生一般。李月白也没有再提起,是以两人仍然朝夕相对,看似亲密无间,只是,那份疏离也很明显。
舒展与石觉明的接触更多了,舒怀则时不时假装路过后院。
在院中看到舒展和石觉明出府的背影,李月白心里堵得慌,强迫自己进房坐下来,丹田之气运行了好几个周天,只觉得气血上涌,她不敢继续,怕不小心走火入魔。时不时听听前头的动静,他二人仍未回来。石觉明在舒夫人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