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锁,大门敞开,有三四个警察在里面做记录,钟念走过去,高跟鞋踩出清脆的声音。
到了家门,物业向警察介绍:“这是户主,钟念。”
警察点了点头:“钟念是吧,你家遭贼了,你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东西丢了吧。”
钟念点头,“好。”
她掠过一片狼藉的客厅,回到房间,看到床头柜上的相册还在。
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相册打开,一家人的合照还在上面,钟怀和沈薇笑着坐在前面,钟念站在二人的后面,笑的温温婉婉,明媚动人。
这张合照她从南城带到英国,又漂洋过海的带它回来。
这是她父亲留给她的,极少数的一样东西了。
警察在门口敲了敲门:“钟小姐?”
钟念回过神,把相册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她转身走出来,在外面转了一圈,无非是装饰物都被砸坏了,挂在墙壁上的画也被人用刀划了,怪可惜的,那副画还是苏花朝从画廊里拿过来的,价值六位数。
其他的倒也没丢什么东西,她不习惯在家里放现金,自己也没有特别贵重的珠宝首饰,鞋子、包、衣服也都在,逐一看去,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只不过是看着一片狼藉罢了。
钟念对警察说:“东西都没丢。”
警察挑了挑眉:“还真是奇怪,第一次遇到什么都没丢的。”
钟念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警察递过来一个本子:“你在这儿签个字吧,备个案,到时候有进展我们通知你。”
“好的,谢谢。”钟念签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警察收回本子,环顾四周,说:“这个点也不晚了,家里估计也睡不了,你找个朋友家住着吧。”
钟念看到客厅处的窗户都已破碎,玻璃碎片落了满地,整个房子都乱糟糟的,她笑着点头,“好的,辛苦你了。”
警察:“本职工作而已,没什么辛不辛苦的。”
钟念送他们出门,临走前拿了几包面包和水给他们,“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警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拒绝:“这……我们不能收的。”
“拿着吧,都十一点了,你们也不容易。”她拿了只塑料袋装了,塞到一个看着反应最慢的警察手里,“辛苦了。”
警察们还想拒绝,但她伸手就关上了门。
哎……挺好的女孩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家里遭贼了呢。
几个人低着头,拿着一袋子面包和水下楼。
室内安静无声。
窗外不知何时风声响起,吹起树叶簌簌作响。
破了的窗户仿佛以一个容纳的姿态迎接这夏季大风,风吹起室内的轻物,有异物吹到钟念的脚边,她穿了双绑带凉鞋,感觉到有异样,弯下腰,捡起丝巾,把它放回置物架上。
客厅灯光打的很亮,把这斑驳一切照的淋漓尽致。
钟念走到破了的窗户前,低头看着不远处。
整座城市都陷于黑暗之中,空气闷热而又窒息,有风吹来,送来一股又一股夏日热浪。晚上十一点,大部分的霓虹灯光都已陷入混沌之中,城市逐渐渐入漆黑。
不夜城也有入睡的那一刻。
钟念感受着风迎面而来,像是带了玫瑰色的吻一般。
温热、柔软。
她拿起手机,给梁亦封拨了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那几秒,她站在阳台上,后腰靠着栏杆。
面对着满室狼藉,她认命般阖上了眼。
在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梁亦封。
钟念想,或许就这样,认命吧。
她总归要有一次,去触摸爱情。
哪怕这场爱情让她失去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爱人能力,哪怕结局并不好,她也都认了。毕竟她从一开始,也没对人生有太多的期待。
能够爱一次,能够和梁亦封爱一次,也算是一生所幸。
他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钟念心里所有的犹豫与踟蹰统统刨开。
她依然一如既往的坚定,果决。
声音很轻,却又很认真,说:“不需要月底了,我现在就能给你答案。”
她是宿命论主义者,相信上天在此时做的决定,相信她此刻脑海里浮现的唯一一个念头,她用认命般的语气说:“梁亦封,我可能,真的,对你有一点动心了。”
梁亦封的声音很缥缈,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说:“为什么?”
钟念说:“因为我现在,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梁亦封: “你怎么了?”
钟念:“我没事,只是我家进贼了。”
梁亦封:“你等我过来。”
钟念说:“好,我等你过来。”
她收起电话,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吐出来。
起身,走回卧室,拿了套换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