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书说，“就是去外边转了转！”总不好说自己生闷气差点儿跑出了汉军驻守的地方吧。

“去散散心也好！”吕雉说，“只要不出去，这些时候还无事！”

吕雉面上很平静，莫书也听不出吕雉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果然，吕雉还有后续，“你也知道刘邦是什么人，他手底下带出来，大多数是穷苦百姓出身。这些人仗着自己有功，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你今日一整天都不在，我有多担心吗？”

“......”莫书低着头，轻声说，“大小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吕雉摇着头，说：“莫书，我跟你说过，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若真的不想嫁给韩信，难道我还会逼你不成吗？这么多年来我们相依为命，难道还换不会你这点儿信任吗？”

“——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莫书急忙解释，“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嫁人罢了！我想一直都跟着大小姐！”

“我知道！”吕雉说，“我知道！以后有什么话，你跟我说清楚不就好了！我们若是都不能一条心的话，又该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呢？”

听完吕雉的话，莫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大小姐，现在离您......离您出事的时间是不是没有多久了？”

“......”吕雉最终点了点头，“当初刘邦他做了汉王之后才将我和孩子们从沛县接过来。看似风光，只是谁当时也没有想到，在项羽带人杀回来的时候，刘邦居然会将我和孩子们丢下。我也没有想到，我们被抓住之后，刘邦想的不是将我们救回来，而是要为了美人除掉我们！”

吕雉以为自己再说出这些事会难受得想哭，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笑得出来。

自重生以来，吕雉一直在告诫自己刘邦对自己所有好都是有目的的，都不是真心的。每每这样想着的时候，吕雉就能冷静地看待刘邦做的每一件事。吕雉这才发现，上一世自己为刘邦付出真心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刘邦这人何其好色？他将自己曾经讨好吕雉说成是逼不得已，将自己宠爱戚夫人称之为情难自禁。这本身就是可笑的事吧——若是戚夫人不是那样美艳动人的话，如果吕雉没有经过生活的摧残早已失去了少女那样鲜活的生命力的话，刘邦真的会移情别恋吗？

自古都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只是上一世的吕雉没有看开：不只是只有君王才会有喜新厌旧这样的劣性，世人皆是如此。

看着吕雉带着几分冷意的目光，莫书担忧地说：“那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莫书，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吕雉突然说。

“大小姐您说！”莫书说，“莫书愿意为大小姐付出一切！”

“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看好盈儿和乐儿他们！”吕雉说，“还有肥儿。如今肥儿年纪虽说是不小了，但是他毕竟没有历经过这么危险的事！”

“大小姐，那您呢？”莫书说，“难道你要以身涉险？”

“......”吕雉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打算对莫书说实话，“莫书你可知道，项羽真的打回来了，他的目标绝对不是孩子们。若是我同他们在一起，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而且我也会担心他们。只有他们安全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啊！”

“那大小姐，您有想过假如您出了事，小姐和两位少爷谁来管？”莫书说，“您总不会相信，您说的那位戚夫人会像您对待肥儿少爷那样对待少爷和小姐的吧？”

“所以莫书——！”吕雉一下子抓住了莫书的手，“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护着他们！假如我真的......有媭儿，凭着樊哙在军中的地位和当年那几分交情，刘邦绝对不会做得太过的！”

吕雉这样一来，几乎是连后事都交代了。

莫书能拒绝吗？莫书无法拒绝。无论是谁来评判，吕雉所说的都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他们都被抓了然后一起去死。只是——

“大小姐，让莫书来做这件事不行吗？”莫书几乎带着哭腔说，“莫书没有大小姐想事情周全，若是大小姐您的话，一定能更好的保护小姐和少爷！莫书实在是——实在是不能接受大小姐您......”您离开我这件事啊！

吕雉将莫书扶了起来，说：“小书，你不必如此。我所说的那只是最坏的一种情况。若是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们完全可以避开项羽。即使——即使我真的被项羽抓住了，我也不会让刘邦有机会跟项羽通气儿暗害了我的！我会让项羽清楚地明白，刘邦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吕雉眼神越发坚定，看得莫书都有几分相信了：“大小姐，如果非得如此的话。莫书答应。只是大小姐，您一定不要有事！”

......

就在吕雉和莫书谈话之后，还没过完一个月，汉军中就开始人心惶惶了——项羽带人杀回来了。

自同章邯的巨鹿一战之后，项羽就几乎成了所有人心目中不败的战神。在历史上，以弱胜强的战争并非没有，但是项羽凭借区区六万起义兵就大败章邯四十万主力，这简直像神话一样。

不过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刘邦麾下的兵马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虽说一时有些害怕，也知道此时此刻正面交锋的话汉军绝对不是楚军的对手，但是他们撤退的时候还是很有秩序的。

莫书带着孩子们几乎是在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