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五六的架马少年震惊地看着生死不明的男子,转头对着车里的纪如寻磕头,慌张不已,斗笠下的脸苍白无血色,卫国公人刚直不阿,自己怕是没活路了。
刺耳的女声让纪如寻脑袋瓜子很疼,顶着千丝万缕的冰冷雨线,她跳下马车。
看着马车轱辘边人,身形是熟悉的,纪如寻将他轻轻翻正。是他?此时的粉面小哥比之前雨中叫骂时更加凄凉,如那枉死的水鬼,全身浸湿,看这脸色莫不是快归西了?大腿上被人划拉了一刀,纪如寻很冷静,再用力翻过粉面小哥的身体,果然背上也被划拉了两刀。
暗自感叹,不愧是飞星玉家的人,受了这种伤,还有此等蛮力重锤马车,可敬可敬。纪如寻斜眼一瞧,旁边有一条背光深暗的巷子,玉无伤定是被人追杀,重伤逃命,从巷子奔出,看见了这气派的马车,望引起车中人的注意逃过一劫,没想到这一撞自己也晕死了过去。
纪如寻没有说话,但她感受到了巷中人的气息,杀手武功都算得上良品。他们正屏息,不敢轻举妄动。纪如寻本不想理会这些杂事,念及师父好歹出自玉家,不如先留这崽子一命,若是今后得知师父厌恶玉家人,她再收回玉无伤这条命。
白芍看着雨中愣站着的傻小姐,催她快些进来,莫要淋出病来,见到这呆子仍旧立在雨中,不得已为她撑伞,神情满是厌恶。
马一奔依旧跪在大雨中不停磕头:“小姐!我不是有意撞他!我是真的没看到他!求小姐饶了小的!求小姐饶了小的!”变声期少年的公鸭嗓里,满是嘈杂的绝望。
“这人没死呢,快!快搬上车弄回去!他能活下来你就没事。”纪如寻指着脚边的粉面小哥,“娘说了,人死了就是乌青黑漆漆的!他不还挺白么!”
驾车少年立马把玉无伤背上马车,这小姐是个呆子,这人若是死了,便说他救活了自个走了就是。白芍看着跟死人没啥区别的男子进了马车,极力劝阻,这俩人都不理她,气得她合上伞坐上马车破口大骂“马一奔你个傻子,人都要死了你给搬上来!你太蠢了!”
纪如寻没有理会丫鬟的指桑骂槐,淋着雨冷眼也上了去。白芍看见她那一眼,不知为何,像是被死神死死盯着般可怕。
马车载着玉无伤“哒哒哒”向卫国公府跑去。
暗处
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提着滴血的刀,雨纷纷,刀锋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干净,像是肮脏被洗净,世间了无痕迹。
卫国公府客房内,玉无伤只穿裤衩其余身体完□□着,一老大夫正给他伤口上药。眼睛一撇,看到了客房后面的纪如寻,这姑娘是不是没长心眼,真如传闻中的呆傻,大姑娘怎么可以看男子的身体!
纪如寻心中甚是憋屈,正想研究研究玉无伤伤口形状,判断是什么武器,出自哪个路子的人。却发现别人见她进了伤者厢房的眼神,甚是奇怪。涨红了脸跑出来,看来只能暗地里来了。
入夜时,雨后的夜空十分干净,透着深浅不一的黑,衬着月色暗亮不同的白。整个卫国公府的屋顶上,都铺着清冷的银光,一道瘦削身影直穿在卫国公府的各个屋顶。
轻轻撤下一片瓦,纪如寻杏眼往下一看,马一奔守在玉无伤床边,腰杆挺拔如战士,桌上了沏了壶浓茶,旁边的油纸上堆了半斤有余的碎茶杆。
他听了大夫建议,一直守着玉无伤,怕他伤口发炎见阎王去了,自己可是要赔命的!他必须整夜看着伤患,竭力保下玉无伤的狗命。
纪如寻盖回瓦片,回头正欲想其他办法。突然间,一股高手的气息出现在三十米开外,正逐渐靠近,纪如寻杏眼微眯,浑身是杀气,不过须臾她便屏气凝神,何人如此大的狗胆,卫国公府都敢闯?杀了助兴。
破风虚影间,武力值强悍敢斗天,一个迂回刹那,她飞到房边大树上,折下枝桠以此为剑,又划破白色衣裳取下蒙面,躲在树中隐藏气息,静候此人。
此人在房顶上一顿一停留,且全是客房屋顶,肯定有卫国公府的地图。他终于来到玉无伤客房顶上,蹑手蹑脚走到客房靠近卧室的位置,然后撅起弧度优美挺翘浑圆的臀部,揭开瓦片,他看到了屋内有一身穿粗布的男子神色忧郁,眼神朦胧地坐在玉无伤床边,正大为惊讶,这俩男子是什么关系?
突然!他感到了绝顶武林高手的气息在他身后!还未来得及细想,剑风猛烈正欲划开他的美臀!提气全身一跃,想要跳脱开来,强大的内功从头盖骨处生生压下,使出全力一个鲤鱼打挺勉强躲过,发现自己黑裤已被划开!
纪如寻拿着树枝,看见眼前的黑衣人金灿灿的屁股,也呆愣了,这难道就是江湖传说中的软猬甲!由金丝和千年滕枝所制,小小一马甲就是万余两黄金!而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富有至极!他身穿的软猬甲竟是衣裤连体!软猬甲在通亮晶莹的月光下,发出金银交织般璀璨的光。
就在她内心止不住惊叹的时候,黑衣人猛砸一颗黑球,黑球碰地,无端端生出厚如雾霾的白烟。
纪如寻想追,怕这烟雾有毒,只看见皎白月下一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