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手中的却邪,悬翦从回忆中悠悠醒转,她看向另一侧的孤魂“他还有许多事要做,他不能死,不能~。”
“悬翦~”真刚拉了拉悬翦的手臂“你冷静些。”
孤魂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直凝视在悬翦手中的却邪剑身上,为什么他会这般奋不顾身得救自己,难道就因为那沉沙阁的一句话。
“沉沙阁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能够让你们这样的剑客,为它而生,为它而死。”终究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真刚显然并没有太过意外,在八剑之中以他的年纪最长,进沉沙阁的时间也最长“世事浮萍,唯剑廖廖。天道不公,荡剑沉沙。”
“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明白的。”
哗啦啦,一连串的震翅之音响起,一只白鸽疾疾得落到真刚的手上。真刚眉头一皱,迅速取出玉筒之中的简信。
悬翦此刻也稳定下情绪,来到他的身边“出事了?”
真刚摇了摇头“大公子已回到洛阳,归集八剑回返沉沙阁。”说罢从身上取出一支精致的碳笔,回复了几句又塞入玉筒之中,放回白鸽。
“拿着。”悬翦一抬手,将却邪甩到了孤魂的怀里。
孤魂连忙接住剑。
“记住,这一刻起你叫却邪。”转过身后,看了一眼真刚“走吧。”
真刚微微点头,又看了看怔怔出神的新任却邪,眼中竟是有几分欣赏,或许却邪正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这才愿意自己赴死,也要换他活下来吧。
显然,悬翦也是这样想的。
计划执行前,却邪便同她说过。在这个孤魂少年的身上,他看到了能够粉碎湮云楼的星火。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却是那般真真实实得存在,就像他,像悬翦,像真刚,像每一个沉沙阁中的人。
这些年,他从未有一刻放下过仇恨。可随着他越是深入江湖,他也越发的了解到了那红尘五宗人屠之名的可怕。
之后,他也曾往芳华谷请教唐子奕唐四姑娘关于剑胆琴心的弱点。毕竟在此之前,她刺杀了他三年,甚至最后一次凭借着秀剑‘妙法’还重伤了他。
如今自己却邪在手,未必不能报了那灭族之仇。
唐子奕对于却邪的来访,并不感到意外,可她却并没有告诉他杀死忆情的方法。
她找来了两柄木剑,提出要与却邪试试剑招。
却邪没有推辞。
第一次比剑,不到十招,唐四姑娘的剑尖已然点在了却邪的喉间,距离皮肤明明还有半寸,可却邪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喉间皮肤上的刺痛。
唐四姑娘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收回了木剑,兀自离去。
他明白,唐四姑娘是在训练他。要对付忆情,这第一标杆便是眼前的唐四姑娘。
第二次,却邪的拜访是在一个月后,同样两人用比剑的方式切磋交流,这一次唐四姑娘用了十七招将他制服。
从此以后,芳华谷外便经常能够看到这样的一个身影徘徊游荡。时而拿着树枝自比自舞,时而躺在大石头上独自望天。芳华谷中的弟子都笑称他为剑痴。
每月十五,剑痴都会来谷中拜会唐四姑娘。
可不得不说,他的剑术进境让所有人吃惊。仅仅一年的时间,他从早时的十招败落,已经成长到能够与唐四姑娘从容对剑的剑道高手。甚至,在不配合天工术的情况下,唐四姑娘已然没有十足把握能够胜过眼前这个少年。
她能够清楚得看到,少年眼中的某些东西发生着蜕变。不再似初见时的那般纯一清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一种让人看之不透的宁静。
从来到东都后,他便再没有抚过琴。那曾经被他视为生命的琴技,就好似完全被他从记忆深处抹去了一般,没人再想起那精绝天籁的琴声,剩下的仅是一柄来去无影的却邪剑。
“你赢了。”看着顶在自己喉间的木剑剑尖,唐四姑娘浅浅一笑,这一次她彻底输了。
却邪并没有表现出胜利的喜悦,只是淡淡得看着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唐子奕微微伸手,一个木匣从袖中甩出“这是我们唐门的炎火弹,如果你有机会靠近他五步之内,便有五成机会与他同归于尽。”
“五成机会?”却邪微微一皱眉“即便是死,也仅能换来五成机会嘛。”
“对。”看着怔怔出神的却邪,唐子奕继续道“他起码还有五成机会能活,可你……必死。杀他的方法我交到你手中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权衡思量。”
“四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突然一身青衣的慕子言飞身落在却邪身旁。
“子言。”
“我现在叫悬翦。”慕子言愤愤得看着唐子奕“四姐,你为什么要让却邪去死。”
唐子奕一笑“我几时让他去死了。”
“你让他用唐门雷火弹杀忆情,那就是去送死。”慕子言越说越着急“这些年,你一直刺杀忆情,如果雷火弹能够杀死他,你早就这么做了,怎么还会等到今天。秀剑妙法加唐门天工弩都没有把握做到的事,却邪怎么可能做到。”
看着气势汹汹的慕子言,唐子奕的脸上笑意更浓“你这是小瞧你情郎啊,四姐我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有什么好怕的。”
“什么情郎。”慕子言一愣,旋即脸上飞起两抹红晕“四姐,你瞎说什么,我就是,我就是……。”
“好啦,我说了,要怎么做全凭他决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