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门的时候她朝东屋里瞧瞧,正看到方卫东盘坐在炕上,手指僵硬地翘起兰花指,捏着一根针在那里缝衣服呢。
江秋月进屋说了下陈中华的请求,刘爱英也不唉声叹气了,立马满血复活,转转手腕说她去弄。
赵美丽伸了伸纤白的手掌,说自己不是那块料,她自己的都缝不好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针头线脑的基本都有备,江秋月就和刘爱英拿着凳子坐在院子里,让男知青把需要缝补的拿出来给她们。
方卫东拎着件撕破袖子的汗衫递给江秋月,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刘爱英眼睛一瞄噗嗤笑开了。
袖子撕开的位置被他用线缝了一段,丑的跟蜈蚣似的,关键是线跟衣裳还不是一个色儿。
方卫东脸红着挠挠头,躲回东屋去了。
江秋月手上针线虽然比刘包更是惹得她羡慕不已。
但是刘爱英正好有那个心思给大家伙帮忙,江秋月乐得偷闲给她打下手。
这些活计不是一次就完事的,江秋月可不想以后总是被男知青找着缝缝补补。
赵向东把衣裳被单扔给刘爱英缝补,自己则跑到西间门口问赵美丽有什么要做的没。
刘爱英朝他背后翻了个白眼,不跟他个死心眼的傻大个计较。
赵美丽经历过惊险一场,刚才又收拾不好箱笼,正躺在炕上缓神呢,听到赵向东唤她眼中一喜。
她将私密的东西挑出来另放,然后把凌乱的箱子拉到门口,指挥着赵向东整理。
赵向东的大骨头架子窝在那儿轻手轻脚地帮她叠被单叠衣服安放零碎,赵美丽依着门框站那里看他摆弄,终于有了点笑脸。
江秋月和刘爱英在一旁看的无语至极。
陈中华都摇摇头,没说什么,估计懒得说了。
天黑时,知青院门外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知青们都被红兵队搞的风声鹤唳了,听到后第一时间就警惕起来。
稍后反应过来时才想起之前解围的那个解.放.军.战士。
不到片刻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敲响。
众人看向江秋月,江秋月放下针线准备去开门,被陈中华拦住。
陈中华始终对接近知青院的人保持着警惕心,特别是经历过红兵队的事情之后。
他拦住江秋月,自己先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那个人。
彭敬业见开门的是个男知青,眉目皱了皱,说要找江同志。
江秋月从陈中华后边出来,朝人笑了笑,彭敬业这才缓下神色。
他提议在外面走一走,找她说点事。
后边的路上正停着他坐的吉普车,开车的小战士还坐在上面等着。
看着像是急着走的样子,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江秋月想着点点头就要跟他出去。
陈中华拉住她,当即被彭敬业的黑眸子针扎般地盯上了。
陈中华无奈地松手,不忘叮嘱道,“天快黑了,早点回来。”
彭敬业脸有点黑,感觉他叨叨的样子像是个让妻子准时回家的丈夫。
想想那种场景更让人不爽了!
好在江秋月很快就跟他出来,两人慢悠悠走在小路上,晚风吹拂,惬意得很。
即使身后知青院的门没关,陈中华就坐在门槛上远远看着,也不影响彭敬业一瞬间的好心情。
“彭战士,你之前说找我帮忙,是要做什么事呀?”距离知青院一段路后,江秋月打破平静开口问道。
彭敬业转头看向她,“薄荷糖你还有吗?我想跟你换一些。”
上次火车站临别时江秋月塞给彭敬业一小包薄荷糖作为扛行李的感谢,江秋月还有印象。
她顿了顿,转过脸躲开对方的视线,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了。
彭敬业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想跟她淘换一点,听到没有了也就罢了。
江秋月手指不安地扭结在一起,轻微地出了汗,之后她提议他可以去山上找薄荷草。
现在快热起来了,山上的薄荷草已经长出来,或许会比夏天的小,但功用是一样的。
薄荷草可以直接嚼着吃,可以泡茶,挤出的汁液还能擦在身上防蚊虫。
夏天院子里花盆里或者破碗里种上几棵,整个夏天都好过点。
彭敬业听此有些兴趣,他本来淘换薄荷糖就是想在天热起来时给老人家用的,薄荷草听起来更符合他的需求。
只是他从小在京都大宅子里长大,根本没见过薄荷草,不认识啊。
于是问从哪能找到长什么样子的,江秋月一笑,说田边地头山脚下仔细找找都有。
他们正好走到村边小路上了,江秋月索性跑到路边的小沟草丛里翻找一下。
彭敬业挽起袖子跟着她下去,根据她描述的样子不时拔出一棵草问她是不是。
两人扒了不一会儿,江秋月找到一颗幼苗,刚长三四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