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和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师父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当时的自己真的是惊讶和伤心的……只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吧?
只要是我们放下感情的人,都能轻易地伤害我们!
当时,她不由得想起了这句话,这句经常从母亲嘴里听到的话。
很是贴切。
所以这次出谷游历,步陌然有意识地避开了通州城,只是她没想到,有些人、有些事是很难避开的。
比如说,眼前的人。
一袭黑衣,从头到尾,衬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黑得彻底,别人家的衣服起码会有两种颜色以上,或者以其他颜色绣边也好,可是他不,身上穿的是上等的锦衣,颜色却是彻底地墨黑,一如他披散下来的发丝,当他大步走进来的时候,发丝在空中乱舞,却在他停步的时候,很柔顺地垂下来,光滑油亮,色泽比那丝绸还要光亮几分。
别人的头发起码会拿个东西束起来,可是他没有。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只是第一眼,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他的五官,不会注意到他的表情,只会感觉到他的黑,入目都是他流露在外的俊朗,他的傲然,他的气势……
气势是如此地逼人!几乎让人不敢直视他!
怔忪过后,步陌然不由得仔细打量这十三年未见的小男孩,啊不,他已经不是小男孩了。想起了当年的话,如果她没有记错,阎烈阳应该也有二十一岁了,和慕容砦同年。他的五官已经和孩提时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
八岁的他,刚刚是换牙的时期,脸蛋还算是柔和,性子急躁,犹如一道小瀑布,笑起来却是异常地可爱。
此时的他,正好是最最意气风发的年纪,脸庞棱角分明,那份急躁却似乎沉寂了下来,磨砺成更深沉的深潭,轻易不起波澜。
饱满宽阔的天庭,直挺的鼻梁,微皱起来的浓眉,锐利的眼神让人不敢轻易直视,那紧抿住的薄唇,坚毅的下巴,线条分明的轮廓,古铜色的肤色,看起来不是那种特别俊美的男子,却可以让你第一眼就看到他,不敢轻易地忽视他!
以现代的话来说,可以说他很酷,很有性格,很有味道!
步陌然有些看呆了,一时之间想起了许多往事。
阎烈阳淡淡地扫视了一眼步陌然,没什么反应,转而专注地看着老侯爷,拱手道:“慕容伯父,小砦,好久不见了!”紧抿住的嘴唇微微开启,声音雄浑有力,带着略微沙哑,似乎已经几天未曾休息了。
慕容砦一听,就不满地叫出声来,挥着手道:“烈阳,你还说呢,一声不吭地就去边疆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说着就走上前来使劲地捶了一下阎烈阳。结果阎烈阳一动不动,他倒是后退了一步,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道,“我知道你恼恨我平时的做法,但你也不能说都不说一声啊,这么久没见了,你就用那么平淡的语气和我们说话?”
阎烈阳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道:“事出突然,来不及告别。”
旁边的老侯爷终于开口了,慢悠悠地说道,“贤侄啊,你回来了,边疆现在如何了?你爹如何了?”
“一切都好,家父也挺好的。”阎烈阳微微躬身,简短地答道。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慕容砦,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病了,现在身体如何了?”语气是绝对的礼貌!
“还不是这个女人!”慕容砦手指着步陌然,委屈地说道,“就是因为她,我的风寒变成了肺痨,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现在才好了,你看,人也瘦了。”
“哦——”阎烈阳的语调微微拖长,炯亮的眼睛从上到下地瞅了一遍步陌然,最后还微微地眯起来,教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知为何,步陌然全身一阵轻颤,似乎在他的面前,在他眼睛的巡视下,自己似乎已经透明了,此刻正赤裸裸地站在他的面前。
现在她正寻思着要不要给他点教训,虽然感觉不舒服,但是看他的眼神,又不像是那种淫亵的人,所以还是犹豫着……
她出来已经小半年了,遇到的男子不知有多少,也曾经遇到过一些登徒子,但最后都在她的雷霆手段下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可是,那些人中都没有一个像阎烈阳那样放肆,眼神是那样的灼热!
还有,他应该没有认出自己来吧?毕竟当年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她才五岁,他才八岁,应是记不住的。
阎烈阳终于移开视线,对着慕容砦,眼里有着了然,道:“其实你瘦了也挺好看的。”
“就是嘛,我都说了,而且我看步姑娘的医术也挺好的,不过我不打算管这事了,你们两个商量商量看着办吧。”老侯爷摸摸自己的胡子,看了一眼高挺的阎烈阳,觉得有他在,应该没事的。
老侯爷离去后,大厅里一阵静默。
慕容砦看看步陌然,又看看阎烈阳,眼里情绪闪烁不定。
阎烈阳专注地盯了一会步陌然,对着慕容砦道:“小砦,要不这样吧,你把她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慕容砦一听,脸一红,结结巴巴地道:“还……还是不要了吧?烈阳,我自己来教训她就行了,你那么忙,我不好打扰你!”
“你我一起长大,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