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情你怎麽搞的?一篇简单的诗经都背不出来?〞
墨情本来心情就挺郁闷。她宁可是自己被罚,连累墨烟,并非她所愿。被皇兄这样一挤兑,忍不住回呛:〝是谁一心要把烟妹妹弄来勤学斋的呢?〞
〝好啦,就当是练字,没事的。你们别斗了。〞墨烟不想小事化大,闷着头准备继续书写,发现一张白纸刚好写完,抬起头来发现严斗苍手快,拿了自己书桌上的纸张递给墨烟。
同样身为伴读,严斗苍想是出於感同身受,对墨烟多些关注。
却让太子的表情瞬间微妙:〝严斗苍,没想到你还挺细心?情公主老说你是一只呆头鹅,原来只是假象啊?〞
此话让公主方松下的眉又扬了起来:〝皇兄可不要乱说,我什麽时候这样说过斗苍哥哥?〞
墨情竟然唤一个东宫里的伴读为斗苍哥哥?叫得那样顺口,似乎不太符合一个尊贵公主的身份。
可严斗苍并非寻常的伴读。他从十二岁起由昇平皇帝钦点入宫为皇长子的伴读,如今十七岁,宫中待了五年。文才武略深得皇上的欣赏。皇帝在考察众皇子的学习进度时,也会将严斗苍叫到座前,细问其对国政局势的诸多看法,待他和其余的皇子并无不同。
既然连父皇都另眼相看了,墨情公主自然不避讳,将一颗少女心全数系在那清风於玉的伴读公子身上。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得到的回应却是十分冷淡。因此,她曾经私底下抱怨,严斗苍只把心思用在书本上,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这些话,是背着严斗苍偷偷说的。如今被太子大剌剌抖出来,公主毕竟是女孩家,脸皮薄,一下就气红了脸。
墨叹却不相让。
他和情公主打小起就好像是两只蟋蟀,一言不合就斗个你死我活。此时更是口无遮拦:〝皇妹明明就说过,敢说不敢承认?本皇子就不同,只要说过就一定认。好比,五岁时本殿发誓,长大後要纳烟儿为妃,从来不曾忘记!〞
他说得兴起,嘴角流露得意。站在身後的箫、瑟两位皇子,还只是八岁大的孩童,似懂非懂,只觉得皇兄那眉开眼笑的模样挺好玩。墨瑟还用嫩稚的童音指着墨烟问:〝那日後要称这位姐姐为皇嫂了吗?〞
正此时,宫人们提着食盒进来。竹篮里面拿出各色的甜点,还有一盅盅桂花红枣甜汤。内侍躬身端起一盅甜汤,墨瑟刚要伸手接,太子先一步抢走,放到墨烟的桌边:〝长幼有序,要先给皇嫂,懂吗?〞
说完,冲着烟儿陪笑:〝休息会儿,喝口甜汤?〞
墨烟的肩胛气得都有些颤抖,她巴不得太傅赶快回来讲课。就可以让这个登徒子安静闭上他的臭嘴。索兴不搭理墨叹,从严斗苍的手里接下他递来的白纸,顺便抓起瓷盅,往隔壁桌一搁,说道:〝这甜汤给你。〞
太子的赐予,就算不要,至少得口头上谢恩,说几句谦让推辞的场面话。就这样随随便便送人,完全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墨叹简直当场就要吐血。
不知何故,他觉得烟儿看向严斗苍的眼神里都是笑,话声也比在他的寝宫里温柔许多。反正,怎麽看怎麽觉得难受。
墨情公主见烟儿将甜汤给了严斗苍,想也不想,也把自己手里的汤碗,放到了隔壁桌上。还把盛着方糕、酥饼的小碟也一股脑儿都放过去。这一来,严斗苍俨然成了这书斋里的关注点。大墨国尊贵的金枝玉叶,还有未来的储君所要迎娶的妃子,都不约而同在向他示好。
这是把太子放在什麽地位呢?
处在暴风雨中心的严斗苍,脸上没什麽表情。他一贯温润平缓的语调说道:〝在下不喜甜,公主和墨烟姑娘的好意,心领了。〞
〝不喜甜?〞公主偏着头,用力想了下。不该啊?前几日厨房里准备的芋头酥,他不是吃了好几个吗?指着碟子里的叉烧酥说:〝这个,咸的。吃吃看?〞
如此情景墨叹看得别扭,不由得酸酸说道:〝严斗苍你行啊!享齐人之福……〞
这话说得有些失当,严斗苍神色倏地一僵,墨烟同时停笔抬头,小脸上满是惊怒。墨情也觉得错愕,太子今日是那根筋不对了?刚才的胡言乱语还没计较清楚,现在又一句无的放矢。
〝唉呀!晴空朗朗,那儿来了只疯狗到处乱叫?〞墨烟撇着嘴,小声嘟囔。而後低头继续写字。
〝你……〞墨叹顿时面色铁青。胆敢这样对他指桑骂槐,太放肆了!俊眉挑起,声音颇为阴凉,〝这屋里,现下有三位皇子还有一位公主,另外就是严斗苍和你。疯狗在哪里?〞
这情景彷佛是回到了五岁那年,他初遇墨烟,两人起了挣执於是他扬言要治她欺君之罪。心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