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是身便服,俊俏男儿模样,去了平日里高髻坠饰,走起路来确实轻盈许多。
围场很大,许是挨着树林,而林子里深不见底,就有危机四伏之感,四处便都是宫人巡视。
苏皎月绕过几个营帐,想走到围栏处看能否瞧见外头狩猎情景,这围场极大,巡视宫人见她四处行走,虽未穿盔甲,只着简易便服,布料却也是华丽的,想着定是皇亲国戚,便不好拦着,只叫她小心着些。
苏皎月一路畅通,她不敢走远,想看到围栏就回头。
有宫人从身后跟上来说:“大人小心着些,外头已经开始狩猎了。”
苏皎月回头看他,他低着头,她便说:“我不出去,只在这里看看。”她指了指前边不远处围栏。
那宫人便问:“大人可是想看狩猎?”
苏皎月点点头,宫人就指了一处:“那里看的清楚些,大人何不去那处看。”
她顺着他手指看去,那里被个营帐挡着,看不清,苏皎月点头道了声谢,没多想,踱着步子就往那走。
走近了些,未听到马蹄飞扬声,随风而起的尘沙也未有,肩上倒被人重重一拍。
她吃痛回头,就看见一个清俊的高瘦青年似笑非笑看她:“你是哪个宫里的人,怎么走到这处来?”
说完目光在她身上扫了片刻,觉着她不像侍卫,打扮也不是太监模样,一时好了奇:“或者你是哪位武官的孩子吗?”
苏皎月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四皇子,方才在席上她见过他,他一直垂着头用膳,对周遭漠不关心,想来是没看见她。
倒也罢,认出来才不好,苏皎月便道:“我随父亲来的,适才迷了路,便找不着父亲了……”
四皇子听完这话就笑:“你看上去模样秀气,没想到竟是个糊涂人,你父亲定是早就去狩猎了。”
他笑起来多了几分年少的捉狭,苏皎月自然放下防备,拱手道:“原来如此,多谢四殿下。”
宋景瑜摆手:“我借你匹马,你此刻去追,也是能追的上的。”
苏皎月一愣,有些失笑,她没想过去跟上大部队,再者她也不会骑马,不过四处看看解闷罢了。
宋景瑜看她打扮又摇摇头:“你怎的没有盔甲,弓箭无眼,若是受了伤,你父亲定是会担心的。”
说完他便想吩咐宫人去拿他的盔甲来,苏皎月连忙拉住他:“殿下折煞小人了,既追不上父亲倒罢了,我在营帐里等他回来就是。”
宋景瑜以为他故作客套,就又重重拍上他肩:“我成日里待在宫里,也没几个朋友,今日你我既然碰上了,也算是个缘分,以后还能在一起饮酒吟诗……对了,你叫什么?”
苏皎月哭笑不得,他看着就小,定是刚刚成年,却想着同她饮酒了,她想了想便说:“小人出生卑微,殿下实在抬举小人了。”
宋景瑜皱眉,不禁有些嫌弃他:“你父亲是武官,你倒一副文人做派,这般扭捏!”
这四皇子似乎很不喜文人,可她不是扭捏,她当真不会骑马,林子里飞禽走兽,暗箭齐发,保不准丢了命都没人瞧见!
苏皎月便说:“四殿下也要去狩猎,可莫因小人坏了兴致,碧空如洗,愿殿下满载而归,小人就先告退,不耽搁殿下了。”
“无妨。”宋景瑜扯着她衣袖,走过来拦住她去路,又叫人牵了马来,“这样,你同我一起,我带你过去。”
苏皎月是真不想去,这四皇子怎生的这般固执,她又拱了拱手,这次摇头摇的很是坚决:“殿下好意,容小人在此等候便是。”
宋景瑜看他频频拒绝,年少心火旺,心里不痛快起来,以为他是害怕,干脆走上前扶着他腰想送他上去,苏皎月当然不肯,站在原地稳如苍松。可宋景瑜自小娇生惯养,打定主意决不回头,于是直接抱起他放上马。
重量一落在手里他就一愣,没想到眼前瘦弱的男孩竟真的这般轻。
苏皎月被逼上了马却不敢乱动,慌忙抓紧了缰绳,这是她第一次骑马,一点经验也没有。
随后宋景瑜也上了马,双手围住她细腰拽住缰绳,叫了句“驾!”,马头微微往后扬了扬,这才迈出了步子。
这马速度很快,没走几步就跑起来,以至于她未来得及听清后头宫人在急急唤些什么。
宋景瑜一直喊着“驾!”,苏皎月第一次骑马,被风晃得睁不开眼,身子随之颠簸,也看不清到了哪里了,周围除了树木还是树木。
似乎跑了很久,她终于感觉到马的步子顿住了,睁开眼还没来得及适应环境,腰部忽然受力,被人重重一推,整个人竟直直向地上摔去!
落地之时,苏皎月还在想,幸得地上落叶堆积,没摔多痛,青紫肯定是有了,这倒不是大碍,不过脚踝处缓缓传来刺痛感,定是扭着了。
宋景瑜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看她一身狼狈,发丝微乱,就一改最初明朗的笑脸,目色森冷,有种不符他年纪的凌厉,他沉声道:“这处猎物是最多,愿太子妃能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