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头上的黑斑上,也不知怎的,无声的笑了笑。
第一天没什么事,加上下大雨,开学典礼就取消了。班主任叨完发了书,全班做好清洁大扫除就放学回家。
走出校门,风刮得更大,雨下得更急。
施桐两只手抓紧伞柄,她没什么力气,伞摇摇晃晃,要翻起来似的,她的另一只肩头也湿了。
陈木和余波分别,看见的就是女孩努力与伞抗争的画面,觉得有点搞笑。
事实上他也笑了。
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那双白白细细的手,手背被雨点沾湿,湿漉漉的。
陈木追上去,“喂。”
她停了停,伞挪开点,惊愕的抬起头。
伞沿忽然翻上去。她“啊”了声,急忙抬手翻下来。
陈木愣了一秒,因为她无辜而清澈的眼睛。
然后他动作迅速的把自己的长柄伞给她,顺便拿过她那把小花图案的伞,“明天拿到教室还我。”
她的伞骨折了一根,塌下一个角。他也不在意,转了一圈移到前面,挥挥手走了。
施桐目瞪口呆,没反应过来。
所以,刚才他们是怎么换的伞?
陈木的伞很大,遮两个她都绰绰有余。
施桐撑得低,把自己完全笼罩在黑色的伞布底下,给人看见的,就是小半截身体,和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
鞋底带起水花,沾湿了裤脚。
施桐最后看了眼远处雨雾中那道浅薄挺拔的身影,她从前面的路口拐进小胡同。
不到五分钟,施桐进了家门,她去阳台晾雨伞。
施母周虹正好在那儿收衣服,看见了问她:“这是谁的伞?你的伞呢?”
施桐说:“我的伞坏了,这是我同学的。”她顿了下,“妈妈,可以吃饭了吗?我好饿。”
周虹把衣架挂回竿上,“就等你回来了,你先回屋换身干衣服,身上都快湿透了,感紧着,别冻感冒了。”
施桐虽然觉得母亲说得夸张,但她乖乖的说:“好。”
而陈木全身上下才真的是湿透了,他个子高,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比起施桐来说显然宽大许多。
她的伞本来就小,折了一根伞骨,更加经不起风雨。陈木握紧了,往下挪了挪,加快脚步。
视线中,伞面的小花承接着雨水。
他心里暗暗道: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一把伞都要用漂亮的,中看不中用啊。
陈木家比施桐家稍远一点,但也不过十分钟路程。一进屋,一条黝黑壮硕的狗“汪汪汪”叫着扑过来,他胡乱在它脑袋上揉了把,往卫生间走。
湿雨冻骨头,他冷得不行。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后,才牵着给他背了黑锅的小黑下楼,到自己家开的馆子去吃饭。
雨一直落到半夜才渐渐停了,清晨六点半,施桐准时起床洗脸刷牙,背了二十分钟单词,吃过早饭后出门。
到楼下,她突然想起忘了陈木的伞,低声嘟囔,“遭了。”
不得不爬七楼回去拿,因为缺氧,她脸颊红扑扑的。由于时间紧,施桐懒里找钥匙,直接抬手敲门。
周虹说:“你女儿这丢散落四的性子,不晓得又少带了什么东西。”
施父施云涛笑了笑,合了报纸,去给她开门。
施桐主动说:“我忘了同学的伞。”
周虹也想起来了,她对施云涛说:“桐桐的雨伞坏了,你给她点钱买把新的。”
这么一折腾,施桐是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的。
李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她匆匆坐进自己的座位,把伞勾着窗沿,找出语文书开始预习。
隔了两分钟,她偷偷往陈木的位置看过去,座位空着的,人还没来,估计是睡懒觉起迟了。
她不由替他感到担忧,一会儿准没好果子吃。
早自习上到一半陈木才来,他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报告”,一边走进教室。
果不其然,李老师叫住他,“陈木,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学生?”
陈木理所当然,“知道啊。”
“那你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我昨天写作文写到很晚才睡觉。”
陈木还真没瞎说,这老妖婆给家长打电话告状,结果他妈就非逼他写好三篇作文,给她检查了才作数。
“这不是迟到的理由。”李老师见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便说,“你把眼睛睁开,去站着预习第一篇课文。”
陈木没给她任何回应,径自走开。
李老师便盯着他,见他,拿出语文书站到教室后面了,脸色才好了点。
整个早读,施桐瞧了陈木好几次,他立着课本挡了脸,看不见表情。
早读结束,这人立马自动结束罚站,人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胳膊里补觉。
施桐想了想,还是拿着伞过去还他。
她叫他,“陈木。”
女孩声音太轻太细了,陈木压根没听见。
旁边余波拍了他一下,“木哥……”
陈木蓦地抬起头,一本书砸到余波身上,“搞毛线啊。”
余波笑眯了眼,“语文课代表找你。”
陈木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抬头,一愣。
他头发微微凌乱,眼神带着几分没清醒的迷惘。
施桐抿嘴笑了下,“伞还给你,昨天谢谢了。”
陈木反应了两秒,他接过来随手放在墙边,对她说:“你的伞我落家里了,你还要不要?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