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开口询问,便被掀开窗帘探出头的柳汐吸引的注意力。
“姑娘!是姑娘回来了!当家的!姑娘回来了!”
那妇人激动不已,眼圈红兮兮的,一边对着大门内叫着,一边上前将柳汐扶下了车。
顾长珺扫了一眼对方放在柳汐手臂处的手,发现没有碰到其肌肤后才将眼睛移开。
“奶娘,这位是顾姑娘,日后就与我同住,切莫冒犯。”
柳汐对着仍然激动的奶娘道。
奶娘闻言,连忙擦干眼泪,对着顾长珺深深的行礼道:“顾姑娘,奴失礼了。”
顾长珺轻轻摇了摇头,看得出来,这奶娘对柳汐是真感情。
“顾姐姐,我们先进去吧。”
柳汐道。
顾长珺点头,奶娘的丈夫柳管家也很快的将马车牵了下去。
一进院门,顾长珺便看见了那院子里的大枣树,此时正值春末,那枣树的树叶绿幽幽的,树干强而有力,充满了生机,不过见那个头实在有些大,想来有些年头了。
柳汐见顾长珺瞧着那大枣树,笑道:“这棵枣树是我娘还未出嫁时就种下的,待我娘出嫁时,她实在是舍不得这棵枣树,于是便带着这颗枣树一同嫁了过来。”
“原来如此。”
顾长珺点头,看着那枣树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未来的丈母娘一样。
这可是岳母亲自种下的树。
即使柳母不在了,对其的尊敬是不能少的,毕竟对方生下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不得不说顾长珺这样的想法也是柳汐的想法,每当她想起自己娘的时候,总会来到这大枣树下。
原本这三进三出的院子住着柳家一家人还有一些嫌挤,可如今柳父与柳母已不在人世,柳汐又长时间不在这里,人气太少,整个院子便带着一股子萧瑟之味。
经过花庭的时候,柳汐停了下来。
“姑娘您这一走就是三年,您瞧瞧三年前您种下的花草,都已经这么大了。”
一提起柳汐回老宅的事儿,奶娘的眼睛又开始湿了。
柳汐感慨的看了一眼花庭处的花草,“物是人非。”
“汐妹。”
顾长珺不愿意看到柳汐感伤,于是轻声叫道。
柳汐点了点头,与顾长珺一同来到了堂屋坐下。
“老奴告退。”
沏好两杯花茶后,奶娘识趣的退下了。
堂屋里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由柳汐打破了沉默。
“我爹是一名秀才,而我娘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闺中女子,原本我们一家人本本分分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爹突然染上重病,一个月就去了。”
说到这里,柳汐有些哽咽,顾长珺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其放在桌上的手,“莫说了。”
柳汐摇头,她泪中带笑的看着顾长珺道:“我一直未与你提起过我家中的事儿,现在你就让我说完吧。”
顾长珺紧了紧手,最后还是遵从了柳汐的意思。
“我爹这一去,我娘也大受打击,缠绵病床半年不到,也跟着去了,独留下我与奶娘及管家。”
“我们家有一些家底,爹娘去后,我更成了孤女,为了不让小人胡来,我便对外称守孝三年,而这也正好中了我大伯娘的意愿。”
提到柳大伯娘时,柳汐面色都开始发冷了。
“也不知我大伯娘与族中的叔伯们说了什么,我娘头七刚过,他们强硬的送我回了老家的老宅中,直言等孝期一过,便将我接回。”
顾长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柳汐闭上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
“在我娘刚入塟那几日,我食不下咽,与我素来交好了三堂姐便亲自做了一盒糕点送过来,我不想辜负她一番好意,便用了一些,谁知道,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回老宅的路上了。”
顾长珺的眼眸闪着冷光。
“我被人看守在老宅,几次逃脱,都未能得偿如愿,于是我就等,三年后果然有人来接我,可也是不怀好意的。”
说到最后,柳汐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长珺抿了抿嘴,“那日车夫的所作所为便是那柳大毒妇授意的?!”
“柳大毒妇?顾姐姐,你这话真有意思,”柳汐回笑道,“不过你说的倒没错,若不是有你,我早就去见我爹娘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伯父伯母才不会让你去见他们呢,你放心,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姐姐放心,我会慢慢的还回去的,因为我得知我爹娘的死并没有这么简单。”
顾长珺握紧柳汐的手,“我陪你。”
柳汐回握住顾长珺的手。
“姑娘,顾姑娘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还没等顾长珺美过呢,奶娘便进来给其泼了一头的冷水。
“房,房间?”
顾长珺结结巴巴的道。
柳汐点头,“这一路上顾姐姐怕是一直没有休息好,如今咱们到了家,你也不用委屈与我共睡一床了,晚上准能睡个好觉。”
一想到每天清晨都会枕着对方手臂醒来的柳汐很是内疚。
顾长珺简直快哭了,“不,不用...”
“顾姐姐,你别客气啊,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是啊顾姑娘,奴已经打了热水送到您的房里,你何不回房洗去这一路的尘?”
奶娘笑道。
对于把柳汐送回来的顾长珺,奶娘是看得一百个一千个顺眼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