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庄婆婆那里的。阮老太太也常跟着去,跟庄婆婆聊聊天打发时间。庄婆婆虽然不爱说话,但经历得多,偶尔一句话便能说到人心里去,给了阮老太太不少安慰,对家里的事也越来越看得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的时候她无法反抗婆婆,管不了两个儿子,如今儿子们长大了心思也歪了,她根本就无能为力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自寻烦恼呢?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去吧,总归都不是作奸犯科的人,顶多日子闹心点罢了。
这边有阮老太太陪庄婆婆,阮玉娇又不是太忙,便又开始带着四个弟弟满村子溜达,试试能不能偶遇恩人。带孩子抓鱼、嬉闹,看着他们还算懵懂的样子,其实心情能好上许多。
阮家渐渐就分割开来,阮玉娇和老太太领着四个小子乐呵呵的,二房两口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大房那几个人就互相算计,别别扭扭的。一家十二口人虽然还在一起,实际上心已经分开了,连同桌吃饭都没什么好聊的了。
阮玉娇按部就班地做着衣裳,绣着荷包,又到了五天交衣裳的日子,她早早收拾好就往镇上去。卖完荷包,她却在旁边一个成衣铺里看见了李冬梅,李冬梅正和两个男人一起挑红衣裳呢,想来是那位“远亲”要送给阮春兰的,她也没怎么在意。谁知刚想走,就听李冬梅跟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说:“买个粗实禁穿的吧,要不你们回了山里那好衣裳不是白瞎了吗?”
阮玉娇脚步一顿,皱起眉站到了旁边,瞧见那男人傻笑地挠挠头,说道:“行,就听你的。我爹娘攒钱不容易,我省着点回去还他们。”
李冬梅笑道:“哟,大兄弟你可真孝顺。”
旁边另一个男人打趣道:“我媳妇说得对啊,兄弟你好不容易进城,应该玩一圈才对啊,要不回去还不得后悔?反正你爹娘给你十两银子呢,这次变成五两,你还能剩五两不是?要不哥带你去长长见识?”
黝黑的男人连连摇头,说道:“不用了,当初爹娘说拿十两娶个漂亮媳妇我就觉着浪费,到山里头啥漂亮不漂亮的,早晚晒得跟我一样。我好不容易娶个媳妇,还是得身板硬实的才行,这个五两的就挺好,能干活,回去还能帮帮我爹娘。”
没能骗到剩下那五两银子,李冬梅夫妻俩都有点可惜,不过他们已经试探过这傻大个好几次了,他就是不松口那也没办法。还好当初的约定没有变,他们帮了这个忙还是能扣下一两银子,给刘氏的就是四两,至于刘氏扣下二两怎么分就是她们的事了。
三人继续挑选衣裳,阮玉娇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这门亲事竟是骗人的!什么十亩良田、读书识字?全都是假的!这分明就是山沟沟里出来买媳妇的,买回去就一辈子别想出来了!
想到之前这门亲是认准了她的,阮玉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这辈子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卖掉,卖身契捏在别人手里的感受是根本无法形容的,她说什么也不会再次失去自由。李冬梅弄这种骗局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又盯上她?她根本不认识李冬梅!如今这怎么又换成了阮春兰?李冬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阮玉娇害怕被发现,趁他们背过身的时候急忙走开了。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关键。李冬梅的相公说之前的聘金的十两,如今变成了五两,这跟她知道的不一样,明明是八两和二两!刚刚那三个人相处显然没必要说假话,那就是别人在说假话,从中把银子给昧下了!
刘氏一直那么积极,也许就昧了其中的银子,反正刘氏讨厌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上辈子能卖她,这辈子一样能,而阮春兰也惹到了刘氏,同样被嫌弃,刘氏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倒是李冬梅,就算昧下银子也不用总盯着他们阮家的姑娘吧?跟他们阮家有仇?
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但这事儿她觉得回去还是得说清楚,虽然她很不喜欢阮春兰,但也不至于眼睁睁看她被坑到山里去。
到锦绣坊交衣裳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这件事,直到祥子在她面前笑着拱了拱手,道:“恭喜阮姑娘了!你做的衣裳被员外府选中了!”
巨大的惊喜袭来,砸得阮玉娇有些发懵,她不可置信地反手指着自己,“选中了我的?真的?!”
祥子哈哈笑道:“可不就是真的吗?我哪敢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啊!掌柜的在后头等着你呢,阮姑娘跟我来吧。”
阮玉娇欣喜地笑了起来,有些激动地攥紧双手,跟在祥子身边笑道:“竟然选了我做的,我都没敢抱太大希望,这真是太好了!”
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妇人,听见她的话撇了撇嘴,不屑道:“不过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得意什么?哼!”
两人擦肩而过,阮玉娇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皱起了眉。祥子摇摇头,低声道:“别管她,她是玉娘,是锦绣坊这两年手艺最好的女工。因着没人比她强,把自己端得太高了,这次输给你心里不痛快呢。阮姑娘,你可要用心啊,玉娘最近动不动摆谱让掌柜的很不满,兴许哪一天你就能取代她了!”
阮玉娇挑挑眉,默默记下了这件事,对祥子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