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着头发:“都说人不可貌相,不骗你,你若也是个坏的,我不是就要遭殃了吗?”
“……”方青山默了默:“那现在为啥又不骗了?”
“本来还是要骗的……”她理直气壮:“但是你总搞不定那两个人,而我脚疼腿也疼,等不及啊!”
方青山:……
方青山步子大路熟又没了旁人的拖累,半刻钟就又重新回到了半山腰,忙要将怀中的人儿放下来,可那人儿却忽的探起身子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等一下!”
那张娇艳无比的小脸就在他脖颈出,吐气如兰,幽香阵阵。
方青山全身都绷的紧紧的,揽着她腰的胳膊都快结成了粗铁,眼睛依旧直直的盯着前方,木木的问:“咋了?”
黎酥看着他,忽然伸出细嫩的手指戳了戳他不断滚动的喉结,见那大疙瘩猛的一缩,便又将身子探的更高,与他面对面:“你为什么要吞口水呢?”
闻言,那汉子黝黑的脸立刻涨的闷红,一双虎目似无处安放一般,上下左右的看唯独不敢看中间,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黎酥便笑的更是开心,嚷了句“闷骚”不再乱动,勉强止了笑:“放我到椅子上。”
那汉子明显的舒了口气,不迭应着,似她是那妖魔鬼怪急慌慌的放下她转身就要走,却听那人儿□□了声:“疼。”
他便走不动了,转身:“咋了?”
她低着头正一点一点脱脚上穿着的小弓鞋,声音有些发颤:“脚疼。”
前头她说过腿疼脚也疼,方青山道:“我去给你拿药。”说着要走,衣角却被人拉住,低头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你帮我脱下鞋子,我自个儿下不去手!”
她定是疼狠了,眼泪都出来了,方青山神色一紧应了声,在她跟前儿蹲下身子。
他生的高大壮硕便是蹲着也要比黎酥高,像座小山一样将她掩盖在自己的阴影下,那大手伸过来比她的脚还要大上许多。
黎酥怕他不知轻重,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嘱咐:“你轻点,很疼的。”
方青山没有抬头只轻轻的“嗯”了声,伸手捧过她的脚放在自己膝头上,也没急着脱,大手覆在她脚上捂了好一会儿才托着鞋帮一点一点往下拉。
见她抖了下又忙低头在上面吹气,似对待珍宝一般。
黎酥默默的看着他,竟也没喊疼。
方青山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脚上,一点一点的终于脱下了她的小弓鞋,只见里面的小脚竟是血迹斑斑,嫩红的一片。
她太过娇嫩,就像那蚌肉,没了软绸锦缎的保护,稍一触碰就会遍体鳞伤,更别说只穿着这般粗糙的鞋子了。
方青山一时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怒气,声音震天响:“咋不穿袜子,磨成这样为啥不说?”
黎酥正默默看着他,不防备下被他吼的一抖,颇有些委屈:“那两人没给我袜子。”
被他这一吓,她似又变成了先前那个委屈巴巴的小兔子,方才因疼而湿了的双眸就像是在哭一样。
方青山看的心里一紧,手忙脚乱的解释:“没怪你……我……我一急声音就大了。”
黎酥望着他默不作声。
见此方青山更是急得不得了,连连保证:“以后我……再不对你大声了,你别怕。”
那样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此刻急的脸红脖子粗,一副关公模样。
黎酥眨了眨眼睛:“谁说我怕你了?”
见她不是怕他,方青山舒了口气,这才低头去脱她另一只鞋子,还是一样的血迹斑斑。
方青山脸色沉的吓人,一言不发的起身进了厨房,没多大会儿就又出来,端着盆水还冒着热气。
他将木盆放到她脚边道:“先洗一下才能上药。”说着就要托她的脚过来,但那嫩红的小脚却缩了回去,他抬眼,那人儿正伸出胳膊给他:“我要先洗澡。”
方青山呆了呆:“你昨天不是不洗吗?”
黎酥伸着胳膊往他跟前凑了凑:“昨天要骗你呀,快点抱我过去洗澡。”
方青山:……
因着前头抱过她一次,这次顺当了许多,方青山没再顾忌许多弯身抱起她进了厨房。
厨房里很宽敞,一口大锅灶,一条由黄木横切搭成的案板,下头空当之处堆放了许多的杂物,但食物就只有一袋米和房梁上挂着的一大块肉。
将黎酥放到椅子上,方青山弯身去案板下拉了个大木盆出来,掀开锅盖舀出热水倒进去,在热气缭绕间匀进凉水,待终于调好水温道了句:“好了”人就出去了,顺便将门也带上了。
黎酥也没再多言自褪去衣服入了木盆,没有香胰兰草但也算清爽,她强自忍着疼,半晌终于洗去一身铅华,这才发现不妥。
擦了擦疼出泪的眼,她唤:“方青山?”
“……”
没有人应答,她又唤了几声,依然没人应答,那汉子竟不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