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天边云彩微拂,宛若轻纱,盈盈飘荡。这夜无星,月色却是极美的,恰巧碰着这月十六,因此月亮比那圆盘还圆。
袂央立在静明堂前,夜有些深,周遭了无他人。
张道青答应送给袂央一把随身法器,已是三日之前的事情了,这夜突然召她至此,许是法器之事已然有了着落。
夜风吹过,叶落轻扫,袂央身子虽然单薄,穿着宽大的衣袍,反而显得有几分出尘之气。
风吹得令人有些生寒,袂央打了个喷嚏之后便抬起头来,却在此时,视线中渐渐显现出了张道青的身影。
“师父。”袂央轻轻唤了一声,双目带着期待。
张道青一笑,向袂央走来,“这么晚还叫你过来,是不是你都已经睡下了?”
袂央摇头,连忙道:“不碍事的,我很晚才歇息。”
张道青轻轻颔首,眉毛微微扬起,“今夜叫你过来,想必你也知道原因了。”话音一落,便见张道青扬起一只手,随即便是一声清啸,蓝光闪过,眨眼间一柄闪耀着蓝色微光的长剑出现在张道青的手上。
袂央大奇,目光重重地落在了长剑身上,只见剑身修长秀美,蓝色的材质,有若蓝色晶石,辉光不灭。袂央看得有些痴了,一旁的张道青见袂央久久不出声,笑道:“怎么了?不喜欢这把剑吗?”
袂央一怔,回过神来,立马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喜欢得紧呢。”
张道青会心一笑,将手中的蓝色长剑递给袂央,道:“这把剑乃名云笙剑,是由一块天外玄铁所造,质地上品,我特意铸得有些轻巧,方便小姑娘家携带。”
袂央接过张道青递来的云笙剑,很是欢喜很是感动,眼角泛着泪水,双膝下跪道:“多谢师父赐剑,日后定当刻苦修炼,不负师父厚望。”
张道青眉头一皱,将袂央扶了起来,“怎么又下跪?忘了为师说过的话了吗?”
“袂央知错了,下次不会随意下跪了。”袂央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张道青生气,可是眼前这个平日好脾气的师父,又怎么会胡乱发怒呢?
张道青嗯了一声,看着袂央手中的云笙剑,正色道:“法器一旦选定,就要好好与其修炼,法器拥有灵x,做到与之心灵相通,便是修炼法器的目的。法器认主,所以选了法器之后,就很难易主,日后你可要好好珍惜它,视它为友才是。”
袂央听得专心致志,连忙地点头答应。
“虽然提前增与你法器,但切不可想一步登天,修炼的心境需要平坦,淡然来之,欲速则不达。”张道青向院子深处走了几步,负手而立看着空中夜色。
袂央乖张地跟在张道青身后,安静地听着他的话语。
张道青眉头微微舒卷,继续说道:“修炼的过程之中,会有不少收获,亦会有不少挫折,你不可骄傲自满,亦不可妄自菲博。应当又如水面一般,静如止水。”他忽然笑了起来,转眼看向袂央,“我今日所说的,小央可记住了?”
捧着手中的云笙剑,虽然质地轻巧,但在心中却是沉甸甸的。袂央点头,眼中还有些泪光,“师父教诲,袂央记住了。”
沉默了片刻,张道青抬起头来,见夜色越来越晚,笑道:“好了,夜不早了,回去罢。”
袂央不知与师父再说些什么好,当下便是拜了个万福,退下去了。
这一夜,袂央回到月袖园自己的寝屋,竟是抱着云笙剑睡到了天亮。
次日醒来,一片大好阳光,袂央抱着云笙剑,爱不释手地看了好几遍之后,就将它负在背上,走出月袖园,袂央朝上早课的地方静明堂走去。
一路上的袂央,心中乐滋滋的,想到自己拥有了一把法器,心中欢喜不已,但一想到张道青所说,修真之人,应当心如止水,不可一直处于心情亢奋的状态,袂央便收敛心神,深深呼气之后,继续往前行去了。
到得静明堂,映入眼帘的竟是张道青的面庞,除此之外,竟还有两名陌生男弟子的身影背对着袂央,袂央一奇,往前走了几步,对张道青拜了一个早礼之后,也没说什么,而是有些好奇地打量院子里陌生的两个人。
见袂央过来上早课,张道青眯起双眼,笑道:“眼下,就让我这小徒弟随你们去吧,我那其他的四个徒弟,眼下也不知道在哪里,除了夜离,他们不常过来,一时我也找不到谁同你们去了。”
张道青话音刚落,背对着袂央的两名男弟子便转过身来,朝袂央一看。
只见两名男弟子五官端正,但却说不上什么俊俏,只是看起来舒服罢了。看着眼前的袂央,他们连连抱剑对袂央寒暄:“这位师妹好,不知如何称呼?”
袂央先是一愣,后来才回了他们一礼,“二位师兄,我叫袂央。”
张道青这时c进来说道:“小央,这两位师兄是碎土塔的彭怀和许沁,今日准备下山,但云玑派有特殊规定,入派不及一年的弟子,必须结伴三人以上才可下山,他们两个正要出山门就被拦住,才反应过来云玑派曾设下这个规矩。恰巧山门离我青木苑很近,便来这里打算找一名青木弟子加入他们。”
“师父如此说来,便是要我同他们一起下山吗?”袂央一奇,但是内心有些兴奋,距离上次出师门到雨泽林,已经有很久一段日子了吧。
张道青点头,“正是如此,他们下山,只是到离云玑派很近的曲尤镇去购置一些东西,没什么任务,你便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