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要去摆地摊!”岳琳弱弱的小声嘀咕着。
“什么?”韩岑去关门,没听清她说什么,“你大点声说。”
“白剑要去摆地摊。”岳琳抬起头,咬着嘴角,眼睛红红的。
听到这个消息,惊得韩岑和欧若茗直接愣在当场,完全没反应过来。原来白剑这次回老家,一方面是看望因高血压住院的姥爷,一方面还开了几个关于特困证明的手续,就是打算回来创业。可创业没有本钱,他一时也想不出,有哪些特别好的项目,只知道大学生创业是有免税政策的,但那个时候,国家还没有太多鼓励创业政策出台,投资人之类的信息也不是很发达,甚至连这些大学生都没听说过,就现有手边最可靠的创业资源就是摆地摊。到批发市场花几百元进点货,找个客流量大的地方,直接卖就行。你想吆喝就吆喝两句,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东西摆在那儿,又想买的人,就会过来直接问。这个思路很好,白剑也是照这样想的,从小做到大,一天先挣个百八十的,就比上班挣的钱多了,一年后还能租个小店面,慢慢的扩大经营,也算小老板了。
其实白剑能想到这个法子,还是得益于这次回老家遇见的几个小学同学,从小一起光屁股玩儿的发小,当年就他一个考上大学,那时庆功宴的意气风发,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但这回再见面,却完全变了样子。那些没考上大学的朋友,这四年都在工作,有在私企打工的,有自己开店卖早点的,不管怎么说,再不是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脸艳羡的表情。当然,这些白剑都可以理解,毕竟进入社会有早晚,虽然他的社会经验不多,但总归有学识、有资本,用不了几年,天平会再次向他倾斜的。不料,就是这份自我良好的感觉,被一个同学的几句话就给击破。
那是他初中的同学,没上高中,当了两年兵,转业后部队没给分配工作,家里人一合计,还应该有一技之长才能混社会,就让他学设计去了,不是像白剑这种正规大学的设计专业,就是社会上的补课班,学了六个月,还考一个设计等级资格证,出来就找一个家装公司当室内设计,“开始干了几年,都说设计能赚钱,但这也得看和谁比啊,和那些什么文员啊,编辑啊之类的比起来,咱挣的是不少,一个月三、四千的,在咱们这个小镇就数得着了,但不能和做生意的比,我和你说,你别不信。你看我家楼下卖鸡蛋饼的,就这么大一个摊子,人家干一天就能挣一千,人家干一周,就顶我累死累活一个月的。”白剑同学满脸愤然的说着,让白剑无比震惊的话,“所以啊,白剑,也不是我说你,你大学学那个什么设计,还真没什么用。”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白剑的肩,“你们四年的课程,咱哥们六个月就学完了,别不信,要不咱俩唠唠,什么pad的,告诉你哥们学的可挺全,你要真想干这行,告诉你几个简单省事的法子,包装又快又省事……”
白剑还震惊于他那些话中,其他的同学也开始不停的劝他,白剑迈入社会的第一课,不是在哪个企业中完成的,而是和他这些发小在酒桌上实现的。听他们说工作中种种遭遇,再联想到自己实习时遇到的待遇,白剑有一种强烈的被欺骗的感觉,他这几年的大学真是白读,自己辛辛苦苦的做设计,想提案,准备论文报告,每天起早贪黑查资料,熟悉软件,学的所有功课,还真不如社会上几千块钱的补课班六个月的课程。自己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那个英语四级证,可还是被一个小伙伴给无情的打压下来,“别提你那四级证,你是会说,还是能写啊?哥们带了几个老外团,接人、吃饭说英语都不成问题,要不咱俩来两句,现在连颠大勺的都会五、六国外语呢,你们大学学的那点东西,还叫个事儿?”
其实,白剑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他想做的事不会仅凭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但自小的玩伴以现身说法给他上的第一课,实在让他触动很深。特别是做设计那哥们的话,“兄弟,不是当哥哥的给你泼冷水,就凭你现在的水平,去个私企一月混三、四千不是问题,但以后呢?你想没想过。你看看你家那个情况,叔叔阿姨的身体,还有你那个女朋友,以后结婚、房子、孩子这些花销你都算过没?设计可不是越老越吃香的活,那完全是拼的身体素质,加起班来,连着几个通宵,你这小体格熬得住吗?年纪越大越不好找工作,你别觉得你现在年轻,一大把的90后马上就起来,我们公司新找的设计都是18的,现在20的在我们那儿都算老人了,你都24了,还有几年能拼?30岁以后怎么办?还能像20多岁那样熬通宵吗?你不熬,人家就不要你,现在可没人跟你讲人情,你自己没利用价值了,还好意思继续留公司啊?”那哥们越是语重心长,白剑就越是心惊,“我现在已经开始想后路了,我也不打算做一辈子设计了,再这么熬夜身体伤不起啊,趁着还算是年轻吧,和老灰一起做点小生意,好歹是自己的事业,苦点、累点都好说,起码以后不用担心被炒啊!”
听他们这么一说,白剑原本就不高的就业想法是彻底被扼杀在萌芽中。所以他这次从老家回来的路上,就开始琢磨着自己做点什么。不是他不想和老同学们一起干,只是他实在不好意思,那些人凭着他上大学这几年,在外打工,不说多,一个人起码能有个四、五万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