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太阳下山比较早,天色很快便暗了。
时至戌时(现在的晚上七点),落云山庄的大厅里,庄主骆展弘分夫人杜如涵坐立难安,心焦如焚。
“还没有消息吗?”
杜如涵皱了一双柳眉,不自觉揉皱了手中的绣帕。
一个下午,她问这句话已经不下十次了。
“如涵,你别急。”一旁的骆展弘握着她的手给予安慰,“侍卫们正在努力搜寻,你干着急也没用。”
“可是已经找了一个下午了,你说人到底去了哪儿?那孩子从来不会让人担心,她要是想去哪里,她也会提前告知一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杜如涵脸色一白,她一想到那个可能x就不忍再说下去。
“如涵,你冷静一点,或许那丫头只是.........只是...........唉........”骆展弘叹了口气,想不到其他可能x,任谁都不能避免往坏处想。
杜如涵顿觉心一凉,“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你一定要保佑那孩子平安无事,那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啊!”
“爹,娘,听说绿苏失踪了是吗?”
在外头刚回来的骆楚恒一进门便是一问,酷冷的俊颜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嗯。”骆展弘点头,神色稍嫌凝重。
“不见了更好,管她去了哪儿,最好被人掳走了。”
骆瑶撇撇嘴,小小声的嘀咕。
骆楚恒一记冷眼扫视过去,她瑟缩了一下,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怎么回事?”
“这........唉.........”杜如涵叹了口气,“堇儿,还是你说吧,当时的情况你比较清楚。”
“是。”站在一侧一直沉默着的堇儿点头,“今天中午奴婢陪绿苏姑娘在法灵寺烧香过后,就直接下山,步至凉亭,奴婢肚子不甚舒服,便让绿苏姑娘在凉亭等候,奴婢走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便不见了绿苏姑娘的身影。”她脸色苍白,也是一脸的担忧神情,而更多的是浓浓的自责。
骆楚恒不动声色的审视了她一眼,“她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或者周遭有没有不寻常的人物出现?”
闻言,一旁的骆楚轩神情微微一变,恰巧被眼尖的骆楚恒捕捉到。
堇儿低下头,“奴婢不曾发现。”
“来人。”骆楚恒扬声下令,“把那丫鬟带下去。”
“是。”两个侍卫走上前,打算将堇儿押下。
杜如涵和骆展弘显然吃了一惊,“慢着,楚恒,你在怀疑堇儿吗?”
“只是做进一步的细节调查。”骆楚恒淡淡道,一挥手,示意侍卫们将堇儿带走。接着,他转身步出了厅门,脚步一顿,他道,“楚轩,你跟我过来。”
骆楚轩低咒一声,起身跟上骆楚恒,留下杜如涵和骆展弘面面相觑,骆瑶心里打着小鼓,惴惴不安。
所有的丑陋和罪恶都是在夜色的掩护下进行的。
绿苏皱了皱眉,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晕晕沉沉的g本找不到思绪。身体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她想动却动不了,全身酸疼,好似骨架被拆散过后重装了一遍。
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
............花满堂..........一千两白银.............保证没破过身子........
谁在说话?什么意思?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绿苏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有些力不从心。半晌后,她双眼睁开了细细的一条缝,隐约能看见几个人背对着她而站。
“你最后不要骗我,我可不想惹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我不好交代。”
“我用x命担保她确实只是一个丫鬟,不见了一个丫鬟没人会追究的。”
“哼,最好是那样。”
“三娘,至于价钱.............”
“没得讲,说了一千两就是一千两。(一千两白银等于现在的二十万元)”
“三娘,做生意可不能这样,买卖双方要利益均衡才能有回头客不是吗?可不能只有你赚呐!这女人不是普通货色,少说也要二千两吧!你道我们干这行容易啊?底下有一干兄弟要养活,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就.........”
“得得得,暂且打住,普通不普通由我说了算,谁知道那女人有没有什么病,脑子正不正常,是不是处子之身。”
“那这样吧,我赵大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等三娘你验了货再说,咱也不啰嗦,你要觉得好,就干脆点二千两成交。”
“行。”
如果还听不懂他们话中的意思,就活该被人卖了还笑着帮他们数银两。
绿苏的心如坠入冰窖,她自问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老天要这般作弄她。她想赶紧爬起来,她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她动弹不得。
蓦地,一盆冷水猛地迎面泼来,绿苏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彻底清醒过来,她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躺在地上,被缚了手脚。
前方站了几个人,一个有点年纪但仍艳丽妩媚的女人,身后站着两个类似随从的年轻男子,与她并排站着的还有两个略显chu莽的汉子。
十一年前,她有幸*落云山庄,免于沦落风尘,十一年后的今天,她不知道上天还会不会庇护她,但是.............她知道她绝不会屈服。
她用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撑起了身子,挺直了背脊无畏的直视他们。
即使处境狼狈,也不失冷静沉稳,清冷的气质丝毫没有磨灭半点,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