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腰佩,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冷月辰心下暗叹,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好在刚才之前没有认识他,不然就会被这幅臭皮囊给蒙蔽了。
心理想着,动作没停下,随着王大人来到一个布置精巧的茶台边,屈膝跪坐。
王大人开始自顾自的、慢悠悠的摆弄起他那引以为豪的茶具来,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茶道每个步骤的原理和技巧,视线却像被黏住一般,随着手中的动作转移变换,不禁让人产生了王大人其实是在用那双眼睛泡茶的错觉。
只见这黄公子虚坐在脚后跟上,脊背挺拔直立,双手分别置于腿上,眼观鼻、鼻观心的半合着眼睛,像极了打坐之人。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黄公子稍稍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冷月辰的脸上。
冷月辰正默默地在心里,用批判的眼光来审视这位黄公子,却毫无防备的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不由得心下一慌,脸也红到了脖子根。但是由于刚才的摔玉事件,冷月辰心里对这位黄公子早已有了芥蒂,于是,尽管脸红似血,却依然把头仰的高高的,目不转睛的和黄公子对视起来。
忽然,一个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而过,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可又像什么也没想起来,一闪而过的画面,像极了一条满身粘液的泥鳅,想用力抓住看个仔细,可它却总能在你尚未抓牢的时候,便从指缝间偷偷溜走。
黄公子不带一丝表情的与冷月辰对视着,他俊朗、坚毅的面庞和气势,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对了,是他,冷月辰终于想起了这种居高临下、让人很不爽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当年,她和冷云飞被困在山里,是那个射箭如神一般的人救了他们,而此时面前的这个黄公子,就是当年的那个神箭手。只是多年过去,样貌虽未有大的改变,但毕竟只有一面之缘,任谁也很难想起来的。
或许是他本就如此,或许是气场确实强大,冷月辰没想到,这样不爽的感觉,居然还能帮她找到曾经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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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对面这个自以为是的面瘫男人,却是曾经的救命恩人,而且他身上还有金圣子,冷月辰不得不把刚才的傲慢和不懈勉强收拾了起来,重新整理了心情,低头静静的坐着,学起了面瘫男,眼观鼻、鼻观香茶。
王大人果然是茶艺高手,这一会的功夫,已将两杯香茗摆在了冷月辰和黄公子的面前,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二人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品尝着,只是这两个人像约好了似的,茶是喝进肚子里了,可这眼睛却还一直闭着,端着杯子的双手依然抬在胸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王大人下了药呢。
本想得到赞赏的王大人,此时只能无助的在沉静中继续保持着尴尬的期待。不一会,只听冷月辰倍感满足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笑容可掬的对王大人边作揖边夸赞道,“大人好手艺,这应该是小女至今喝过的最好喝的茶了,音有绕梁三日而不绝,王大人的这个茶香,我看一年半载的也还会留在口中呢回味无穷呢”。
王大人听冷月辰这话说的虽然夸张,可却十分动听,不由得连连摆手,还碎碎念着“献丑了、献丑了”。
待二人推让了一番后,便一同将视线看向了那仍旧闭目不语的黄公子,只见黄公子此时虽然已经将眼睛半睁开了一条缝,不过依然还是那副眼观心的架势,仿佛刚刚那么热闹的一幕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似的。
许久,黄公子终于难得的从嘴里挤出来二个字,“很好”。
等了这许久却只听得如此近似于敷衍的回答,冷月辰感觉自己就快要连着新仇旧恨一起爆发了,“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欺负我就算了,怎么连礼部侍郎也不放在眼里,人家好心请喝茶,多说两句赞美的话都不行,拿两个字就打发了,这算什么事啊?”
正当冷月辰要为王大人打抱不平时,眼中的余光却看到王大人此时正静静的坐在座位上,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眼中似乎还有泪光在闪动,这下冷月辰更气了,黄公子这种不尊重人的态度,把久经官场的王大人都快气哭了,这还了得。
“老夫今日有幸能得到黄.......黄公子的认可,此生已死而无憾了”,王大人说完,竟然激动得拎起衣袖一角,开始不停地擦试着从眼角滑出的泪水。
冷月辰被这一幕彻底震惊了,“京都的人脑子都不太好使么?还是他们的文化和礼仪与我们的都不一样?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冷府每年,盈利最多的钱庄就是京都钱庄的原因么?”
似乎想通了的冷月辰,深深的吸了口气,重新调整了思路,最后决定趁着自己被这些京都人的傻病传染之前,把此行的目的尽快办成,也好能够快些离去。
想到这里,冷月辰清了清嗓子,用清透的嗓音,优雅的开口说道,“伯父,此次辰儿来拜访,实因家中突遇变故,不得不前来寻找治病良药,听闻黄公子恰好有此药,君子本不应夺人之所好,然则此药实与性命相关,故小女子此行,特来请求黄公子,救小女子家人一命,小女子全家定然感激不尽”,说完,朝着黄公子的方向行了一礼。
王大人见冷月辰礼数周全的把话说的不卑不亢、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得生出更多好感,于是也想开口帮她说几句。
谁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