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
帝辛二话不说,将怀中苏榕递出去,全然不顾她的脸色。他急道:“苏榕换寡人一命可否?”
在帝辛的记忆里,世上没有剑比叔父快,没有兵不服从他,他的叔父丹霄,是人们口中顶天立地的英雄。
只有在帝辛心中,他是一个噩梦。
丹霄为避嫌王权,长年处朝堂之远,驰骋塞外,好不容易苏榕的到来把这梦魇冲淡,又再次席卷而来。丹霄回帝都不过短短一年,轩辕城已有近一半人的人心收入他的麾下。
那时帝辛声色犬马,等发觉时大势已去,只能不断抓狂,焦虑,愤怒,却无可奈何。
“苏榕在此,可否换寡人一命!”
他和丹霄一脉血缘,他又是他的臣子,一定会放过自己。
“不可。”
丹霄的否定,大大击溃帝辛最后的自信,他一时焦躁不安,不曾在意一双冰凉的手,正抚摸他的脸庞。
那手似在安抚又似在玩弄,帝辛没功夫理会苏榕,直到鼻子嗅入的血腥愈来愈浓,才下意识看了一眼苏榕。
苏榕似哭似笑,说不清楚。
胸口阵阵刺痛,帝辛不解为何这时她还能笑得出来,想要把她放下,才发觉自己无法动弹。
浑身僵硬,中刀之处流血而不自知,他恍然清醒:刀上有毒。
她要杀他。
自以为是的女人,难道从来只想着补这一刀为钟鲤报仇吗?帝辛顶着胸前的匕首怒视苏榕,千句万句,终于化成一声叹:一把琴,搭上一条命,寡人太不值。
苏榕安抚他道:“别怕,慕容氏都在下面陪你。”
帝辛放弃手中长剑,用最后的力气搂住她,从嗓子里发出阴冷的笑:“苏榕——”
第14章败
骁勇善战的丹霄将军应该在战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苏榕略有诧异,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无法回报丹霄什么的苏榕,只有亲手将帝辛推向死亡,保他一世英名。
苏榕在丹霄怀里,虚弱至极,声音几乎不可闻:“结束了……”
“苏榕,你的孩子?!”
“没了……”
苏榕想睡,默默阖上双眸,丹霄抱起她走向地道尽头,匆忙的脚步声在地道不断放大,叠加,回音重重。
“苏榕,你必须活着。”
丹霄将她放到一处矮榻之上,撩开裙子检查伤口,苏榕不情愿的吊着意识,“唔……”了一声抗议,又陷入昏迷。
丹霄慌张道:“别睡,求你别睡!”
鬼使神差的,他拉开一旁的小抽屉,从里翻出纱布和伤药。他微微一怔,随之转喜:“苏榕,我会救你的!”
……
苏榕脸色疲惫,丹霄擦掉手中的血,揉着她的脑袋安抚道:“睡吧,醒来他们就会站在你眼前了。”他顺势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你们多年不见,一定十分想念吧。”
苏榕一梦,回到苏府那个温风和煦的下午,属于她们的小小的花园。
苏杏与姬玟肩并肩走在前,苏榕看着眼前一对璧人说话时不时侧过的温柔脸庞,莞尔一笑。苏榕只是看着他们开心她就很开心了,多好啊,她又多了一个哥哥。
他们为盛开的花吟诗,为挺立的树作赋,一个浪漫,一个聪颖。苏榕接不上话,默默附和着,姬玟想起问苏榕:“榕儿,是你说来赏花,怎么一句诗没有?”
“呃……嗯……杏之夭夭……浮光……呃……”
苏榕吞吞吐吐,最终尴尬一笑,她带姬玟和苏杏赏花,因这些杏花树由她亲手所种,其实她根本不会诗,不懂诗。
姬玟眉头一皱,苏榕急忙为自己解释起来:“榕儿把树种下,花就能永远记着榕儿了,你们的诗虽好,它们未必听得明白。……是吧?”
“苏榕。”此话连苏杏也颦眉起来。
“杏花我是不敢咏了。”姬玟略一沉思,对苏榕依然温和道:“我为杏妹以杏花作比,却不知榕妹喜欢什么花呢?”
苏杏见苏榕浑身不自在,接话道:“玟兄有所不知,这世上没有一枝花苏榕能比,玟兄可省去烦恼了。”
姬玟不同意:“不可,女子都喜以花作比,不能落下榕妹。”
苏杏笑道:“你唤她名就知,没有花配得上她……因她是树呀。”
姬玟与苏杏相视一笑。苏榕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苏榕的眼睛流下泪来,拼命摇头。
对面两个人仍是微笑,却拖着浑身鲜血淋漓,逐渐飘远。
苏榕着急的一边哭一边追喊:“不要走——”
“榕之萧萧,独木成林,记住你的名字。”
“榕妹,带着誓言活下去吧。”
两人停下脚步回身看她,苏榕加快了脚步,却依旧追不上。绝望之际,两人不约而同伸出血手将她再次推远。
苏榕哭道:“赐我名!填其意!却弃我而去,你们好狠的心啊!”
为什么?她只是一颗棋子,却要被所有人推上风口浪尖。该死的明明是她,死的却是他们,这要让她从今何去何从?
这妖后的名声,早已将在杀死在世人心中。
“苏榕——”
朦朦胧胧中有人唤她,她想起来了,她总是追着他们的脚步走的。对,就这样,就这样慢慢放松,他们不等她,没关系,她会追上的。
“苏榕!”
劈开寂静的,是振奋人心的一声吼:“苏榕!醒醒!把沉睡赶走!”
梦中惊醒,苏榕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整个人如诈尸一般,直直坐起毫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