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皇后凝思一瞬便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三位容华位分相当,只怕一味如此难免是非颇多。薛容华聪慧大方,皇上又很喜欢,不如晋为贵嫔,掌雪阳宫主位。”
皇帝闭着眼,微微蹙了眉,“贵嫔?”皇后言是,奕澈道:“薛容华入侍尚浅,又有懿…柳昭仪的事风波未平,实在不宜大行册封嘉礼。”
闻一“懿”字,皇后已心下了然,便问,“那皇上的意思是…”
“薛容华端庄自持,是该进位,”奕澈闭着眼道,“容华之上还有婕妤一位,先晋婕妤吧。过后有孕再晋贵嫔也不迟,她们三人父兄皆是功臣,若是偏颇了又要好一番嚼舌。”
皇后笑道,“臣妾领旨,臣妾终究不如皇上周到。”
奕澈只道:“皇后哪里是没有想到,无非是等着朕说罢了。”
皇后温笑,手势愈加轻柔,“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夫唱妇随,原是应当。”
奕澈轻轻嗯了一句,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奕澈似乎念起什么事,猛地睁眼,皇后唬了一跳,缓缓把手伸回去,奕澈道:“皇后方才说,是非颇多?”
皇后面色有些难堪,“是,先是昭贵姬,又是云容华,再有柳昭仪一事。实在是……”
奕澈打断皇后,“皇后有闲心作壁上观,与朕坐而论之,不如多派人去查查谁是始作俑者,也好给柳昭仪和冯选侍一个交代。”
这话虽是提及冯选侍,但言里言外分明是为安檀辩白。皇后不由心中一震,然而却是面露愧色低着头跪拜,“臣妾明白了。”
奕澈自觉言重,虚扶皇后起来道:“皇后不必如此拘谨,只是朕的后宫,看不得那些污秽,皇后多上心吧。”
五月的风是极轻柔的,像小儿的手轻轻抚弄美人的面颊,春风拂过的时候便有百花竞放,而今年的春风,亦然吹来一片花红柳绿。
宫中选了吉日,便有新秀陆续进来。此次入宫的新主共十五位,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世家小姐,难得的是各有千秋,实在是一番花红柳绿,甚为赏心悦目。
五月初八是第一批新秀入宫,熙妃去正巧路过顺贞门,看着一众新贵入宫,执扇对轻扇笑道:“今年入宫的新人多,样貌也美。都还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呢。”
轻扇扶着熙妃,也笑道:“昨儿太后娘娘还说起呢,娘娘何尝不是正当盛年?”
几个新人结伴而行,正见了熙妃,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华衣丽人,轻扇道:“这位是永宁宫熙妃熙主子。”
几位新贵忙跪下行礼道:“熙妃娘娘长乐未央。”
“不忙着行礼,”熙妃随手免了几人的礼,“先跟着几位典仪去住处吧。”
安檀失了宠,自然没有再参与布置宫殿事,全权是皇后一人打理,便把新人都安排在几位主位娘娘的宫里,只有安檀的宓秀宫没再住人,便分出东苑的玉照宫供三位新人居住。
翊坤宫富丽堂皇,入主新人极多,免不了吵闹几句。昭贵姬一上午被吵得烦不胜烦,终于把手中的红宝石梅形双滦步摇往妆台上狠狠一拍,斥道:“哪里来的一群没规矩的奴才?吵吵闹闹!真真儿烦不胜烦,都给本宫轰出去!”
昭贵姬身边的且歌在一旁嗫嚅道:“娘娘多担待些,这些奴才都是皇后娘娘派来服侍新小主的。轰出去不成样子呀。”
昭贵姬瞪了且歌一眼道:“什么成不成样子?宫里的椅子还没坐热就如此聒噪,以后本宫的春禧殿还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