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巧叫姜修仪听在耳朵里，姜修仪前来拜访时只当作笑话说与安檀听。安檀也不过笑笑而已，口上道：“总是如此，只要是煕姐姐喜欢的，昭贵姬又怎会喜欢呢？”

姜修仪笑说是，又道：“这一两个月来，顾小媛与煕妃娘娘愈发亲厚了，再加上薛婕妤，三人也是形影不离的模样。”

安檀被姜修仪说的不踏实，却不愿露出来，只说：“煕妃喜欢顾小媛，她二人都是一样的性子，这也难免。薛婕妤棋艺上佳，煕妃喜欢也是情理之中。难得薛婕妤与顾小媛有些恩宠，能帮衬的煕妃。岂是那些个没宠幸的嫔妃可比？”

姜修仪弯着眼笑道：“说起宠幸不宠幸，我倒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娘娘可要听听？只是怕娘娘听了不高兴。”

安檀一笑，“姐姐说便是。”

姜修仪道：“前些日子新晋的明贵人娘娘可听说了？”

“这是自然，”安檀点点头道，“在上林苑时还说过一两句话，与雅嫔十分相像。”

姜修仪点点头，续道：“明贵人得宠，说来也是雅嫔的功劳。雅嫔趁着皇上来时把林才人拉去殿中坐了一坐，这林才人也颇会逢迎，得了皇上的眼缘。”说罢轻声笑了笑，“起先我只以为是巧合，那日皇上去我宫里小坐片刻提起一句，我才发觉是雅嫔的主意。雅嫔也忒大方，想必打量着恩宠不比往昔，姐妹俩邀宠总比一人强些罢了。”

安檀笑道：“竟有这等事，真真是二人姐妹情深。”

姜修仪却摇头道：“这不算完。娘娘这些天闷在殿中不出门，自然见不到她二人的神态。起先二人还携手相行，如今才几日的光景，也没有那般亲厚了。雅嫔的恩宠被分了去，也显出些愁态来。”

安檀叹了一口气道：“人心不古。亲姐妹尚且如此，旁人又如何呢？”

“哪里是亲姐妹，”姜修仪推了推手上的一枚翡翠戒指，“到底并非一房所出，明贵人是庶出，焉知没有怨怼呢。”

安檀笑着道：“这也难说。竟没人比姐姐看的通透。”

正说着起兴，碧宛进来通传道：“娘娘，殿外雅嫔、丁常在求见。”

安檀奇道：“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怎么丁常在同雅嫔一起来呢？平日里不见多亲厚的。”

姜修仪含着半缕笑意，道：“丁常在真真少女心性，来便来吧，添些热闹。”

安檀便道，“传吧。合该是林氏的姐妹一起来。如姐姐所说，确实见疏。”

姜修仪笑道，“她们二人疏远的极为明显，这有什么看不出呢。只是娘娘平日在殿里里看不到罢了，论起臣妾来，日日都要瞧在眼里，入不入得进心里，确是要两说了…”

“咣当”一声，生生把姜修仪的话头截断。安檀唬了一跳，循声望去，才见一个娇小的女子低着头，脸红的如同要沁出血来，安檀隔着密密的珠帘，似乎是丁常在。安檀并未看清她的神情，却见她跪倒在地，急吼吼道：“嫔妾知错。嫔妾不慎踢了门槛（*1）…”

备注：

1、踢门槛：古代对于门槛极为重视，门槛一般是门下的装饰，起到缓冲步伐的作用，也用于区分尊卑。古代风水学有讲究，门槛主运势，门槛完整则运势通达，门槛断裂则运气不畅。踢门槛有倒运之意。